“噗通!”
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魏公公竟是直接跪倒在地,對著龍椅上的皇帝,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皇帝皺眉:“魏伴,有話便說,何須行此大禮?”
“老奴”
魏公公緩緩抬起頭,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老奴斗膽,為童寶鳴個不平!”
“童寶自幼入宮,便跟在老奴身邊,老奴是看著他長大的。他雖有些小聰明,平日里也愛貪些小便宜,但他對陛下,對咱們南虞,那是一片赤膽忠心,天地可鑒!”
“五年前,國庫空虛,童寶主動請纓,去江南查辦鹽稅,硬是從那些鹽商嘴里,為國庫摳出了三百萬兩白銀!為此得罪了多少人?他自己卻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添,說是要為陛下省著。”
“三年前,西蜀叛亂,又是童寶,不顧自己頭疼的老毛病,不眠不休地跟著戶部的人盤賬調糧,整整七天七夜沒合眼,差點就死在了案牘前!”
“還有”
魏公公聲淚俱下,將童寶過往的“功績”一件件道來,辭懇切,情真意切。
“陛下,這樣一個對您忠心耿耿的孩子,如今卻落得個國賊的罵名,死不瞑目啊!老奴老奴懇請陛下,徹查此事,還童寶一個公道!”
他重重地將頭磕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皇帝聽完,也是長嘆一聲,神色復雜:“童寶之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
閹黨一派的官員們,見狀也紛紛跪下,哭聲一片,請求還童寶一個清白。
殿內氣氛,瞬間變得微妙。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魏公公要借機發難,徹底將陳木和余宇澄置于死地時。
他接下來的話,卻是出人意料。
“陛下。”
魏公公擦了擦眼淚,“按理說,陳木殺害欽差,余宇澄亦有欺君之嫌,理應將二人一并打入天牢,嚴加審訊,直至查明真相。”
“不過”
他話鋒一轉,竟是長嘆一聲:
“如今北莽寇邊,戰局危急,正是我朝用人之際。余將軍乃當世名將,北境防線離不開他這樣的宿將坐鎮。而陳將軍,更是勇冠三軍,乃是破敵的猛將。”
“為了大局,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老奴認為應如蔡相公所,命余、陳二位將軍,即刻前往北境,奪回失地,將功折罪。”
“若他們真能驅逐北莽,收復河山,想來童寶在九泉之下得知,也該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