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確鑿,余宇澄擅殺監軍童寶是真,但其與湯仁牧一起守城退敵,亦是真。
功過能否相抵,朝堂之上,頓時分成兩派。
以天策大將軍朱如海為首的武將勛貴,自然是力保余宇澄,其戰時從權,為國守境,功大于過。
而以御史大夫為首的閹黨,則死咬著“公報私仇,擅殺欽差,圖謀不軌”的罪名不放,要求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雙方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皇帝將目光投向了丞相蔡正:“蔡相,依你之見呢?”
蔡正出列,躬身一禮,不偏不倚地說道:“此事體大,牽連甚廣,老臣以為,還需從長計議。”
皇帝不置可否,又看向三皇子虞子期。
虞子期出列,同樣是一番滴水不漏的官樣文章,誰也不得罪。
皇帝最后將目光投向六皇子虞淵。
“老六,你說說。”
六皇子虞淵,與文質彬彬的三皇子不同,他自幼習武,身形高大,眉宇間帶著一股英武之氣。
他朗聲道:“父皇!兒臣以為,余將軍有功無過!童寶禍國殃亂,死有余辜!若因此而降罪于功臣,只會寒了天下將士之心!”
此一出,滿堂皆靜。
皇帝看著這個直不諱的兒子,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片刻后,他揮了揮手。
“此事日后再議。退朝。”
就在這時。
“陛下!”
一頭白發的余老將軍,也就是余宇澄的父親,忽然走出來,撲通一聲跪下,以頭搶地。
“陛下!老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犬子絕無二心啊!”
他重重磕頭,額頭被血染成一片紅色。
大殿內一片寂靜。
朱如海等武將面露不忍。
閹黨那些文官卻是眼露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