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蓮。”
女人終于開口,聲音斷斷續續,“那些畜生破了城,把男人都殺了,把我們抓到這里來當做牲口”
陳木不忍看阿蓮的眼睛,視線下移,注意到她的手臂上,布滿了青紫交錯的掐痕、猙獰的舊疤和尚未愈合的新傷。
這幫畜生。
陳木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阿蓮,你在這等我,等我辦完事,一會過來找你,救你出去。”
“出去?”
阿蓮抬頭望向他,怔了下,嘴唇上的血珠顫動著,喃喃道:“真的嗎?”
“真的。”
陳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時間緊急,他不再多,迅速剝下地上那具尸體的衣物和皮甲,換到自己身上。
北莽人的衣物帶著一股濃烈的膻味。
“藏好,等我。”
他最后囑咐了一句,便掀開簾子,繼續往軍營深處摸去。
但剛剛走出不到百步,腳步卻猛地一頓,整個身體僵在原地。
他聽到身后那個帳篷里,響起一絲極其細微的聲響。
不是碰撞聲,也不是哭聲。
那是一種利刃割開皮肉時,發出的輕微而濕潤的“噗嗤”聲。
聲音很輕,輕到仿佛是夜風吹過帳篷的錯覺。
但陳木聽得清清楚楚。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他猛地轉身,沖回帳篷。
掀開帳篷的簾子,眼前的一幕,仿佛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臟。
阿蓮倒在血泊中,面色平靜空洞,帶著一絲解脫。
她的脖頸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汩汩地冒著鮮血,染紅了身下的草席。
那把割肉的小刀,就掉落在她的手邊。
看到陳木去而復返,她眼神中重新匯聚起一絲神采,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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