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宇澄帶著銀鯉營的人殺到此處,眼前的一幕,讓這位身經百戰的上將軍,也不由得眼皮狂跳。
城門分明還開著。
那些北莽人,卻不敢進來。
相反,他們正在后退。
起初只是零星的幾個人,隨即變成了大片的潰敗。
“他們退了!”
“北莽人退了!!”
“我們守住了!!!”
城內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勝利的喜悅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座肅馬城。幸存的士兵們互相擁抱著,喜極而泣。
唯有陳木還沉默地站在那里。
他一手拄著虬龍吟鱗槍,槍尖斜指大地,玄甲上的鮮血在晨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他一動不動,宛若一尊雕像,沉默地睥睨著腳下的血泊。
“陳木”
“陳木!”
“陳木!!!”
湯仁牧和馬遲,李若薇和林雨柔,幾乎是同時趕到,看到陳木這樣子,都是一驚。
該不會
一道比所有人都快的身影,從人群中飛出。
白瞬。
她飛奔到陳木的面前,向來沒有表情的她,也不由得一怔。
陳木背上的玄甲也有劃痕,但很少,都是在城外突圍時留下的。
但此時,他的正面
頭盔、面甲。
胸甲、腹甲、臂甲、腿甲。
一道又一道帶血的劃痕、傷口。
密密麻麻。
只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所有傷痕都在正面,也就意味著,他在這場戰斗中,從始至終都直面敵人。
沒有半步退卻。
他仍然怒視著前方,保持著猙獰的表情。
只是仔細看去,才會看到,他眼底已沒有神采
白瞬伸出手,猶豫了一下,輕輕地碰了碰陳木覆蓋著玄甲的手臂。
就是這一下輕微的觸碰,仿佛打破了某種脆弱的平衡。
“咚”
陳木轟然倒下。
“陳木!!”
“快!軍醫!!”
白瞬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昏死在血泊中的陳木,又看了看自己剛剛觸碰過他的那根手指,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名為“困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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