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月后黃河會死灰復燃。
這次更加猖獗,甚至攻占縣城。
詭異的是,他們專殺陸丞提拔的官員,留用那些貪腐舊吏。
“這是在離間君臣。”參將憂心道。
更糟的是,朝中開始有奏折彈劾陸丞養寇自重。
皇帝全部留中不發,但下旨催促平亂。
陸丞壓力倍增。這日抓獲個老亂黨,竟是他舊部之子!
“世伯。”那青年痛哭,“
家父被貪官所害,唯有此法可報仇啊!”
陸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強行辯解一句:“你父若在,必不愿你如此!”
青年紛紛道:“那朝廷可能為我父申冤?”
陸丞想起那樁舊案,老部下去世后,家產確被當地官員侵吞。
他多次過問,都被各種理由推諉。
“看吧!”青年慘笑著感慨,眼中似乎帶滿了嘲諷,“清官在朝尚不能申冤,何況平民!”
他笑的不是陸丞,而是這個世道。
這吃人的社會啊,權貴們過的什么日子,窮苦人民過的什么日子。
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甚至他這種人有的時候想的,是毀滅一切,推翻重來。
讓那些吃人的人,永遠消失。
然后給天下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
可惜……
這一切不過是一個有思想包袱的人的一點幻想罷了。
陸丞如遭雷擊,他終于明白黃河會為何能蠱惑人心,因為世間確有冤屈!
他立即上書皇帝,請求重查所有涉案冤案。
同時嚴懲貪官,無論牽涉何人。
皇帝準奏。特設“申冤鼓”,許百姓直訴天聽。
一時間,無數沉冤的雪。
黃河會失去民心,漸漸瓦解。
最后清剿時,陸丞擒獲黃河會真正首領,竟是宮中太監劉瑾!
“是你?”陸丞難以置信。
劉瑾冷笑:“陸大人可知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原來劉瑾早年就與月組織勾結,利用黃河工程貪墨。
陸丞屢次整頓,斷了他財路。
“那些百姓愚昧,稍加煽動便作亂。”
劉瑾得意道,“可惜皇帝小兒竟信你!”
陸丞怒極:“就為銀錢,你害死無數百姓?”
劉瑾狂笑:“百姓?螻蟻而已,倒是你陸丞,這次必死無疑!”
他突然噎住,七竅流血而亡,顯是早被下毒。
案件轟動朝野,皇帝下旨徹查宮廷,又揪出一批蛀蟲。
慶功宴上,皇帝舉杯慶祝道:“太傅又一次救了這江山。”
陸丞卻跪地:“臣請罪。”
“何罪之有?”
“若非臣執法不嚴,留有余孽,豈有今日之亂?”
陸丞痛心道,“臣請徹查所有舊案,無論涉及何人!”
皇帝沉默良久,嘆道:“太傅可知,水至清則無魚?”
陸丞抬頭:“陛下可知,水濁則魚死?”
四目相對,君臣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決絕。
最終皇帝下旨,成立督查院,陸丞任院使,徹查所有積案。
消息傳出,萬民歡呼。
但陸丞知道,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這日他巡查黃河,見一老翁在河邊祭奠。
陸丞親自上前前詢問為什么,老翁只是滿臉苦笑:“祭我兒,他被貪官所害,幸得陸公申冤。”
陸丞心中酸楚:“老丈,我來得太遲了。”
老翁卻一臉欣慰地搖頭:“遲也好,早也好,總算來了。”
望著滔滔黃河,陸丞想起這一路的風雨。
清與濁,治與亂,從來都是相伴相生。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這濁世中做個不變的清流。
心中堅定著,他輕聲對黃河起誓:“只要一息尚存,必不負這江山百姓。”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