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膽戰心驚,連頭都不敢抬。
蘇巍川的目光落在唯一仰著頭的蘇容卿身上。
音色很冷。
“所有人跪下,頌圣德經!違令者,死!”
說完轉身,拿著狼毫筆繼續蹲在地上畫符。
圣德經是大周朝圣神靈時所誦讀的經文。
表示對神靈的臣服,謙恭,還有為祈愿奉獻靈魂的虔誠。
而這些全基于皇族的尊貴。
蘇巍川區區一個臣子,哪里配皇上的女人跪地誦讀圣德經。
這是對皇家的背叛,對神明的不敬。
所有妃嬪面面相覷,誰都不愿照做。
蘇容卿卻第一個跪了下來。
婉嬪又急又怕,
俯身小聲問,“貴妃娘娘,我們平日在對您從無僭越之舉,如今皇宮被封,我們斷然也逃不出去。她是您父親,您能不能勸他放過我們?”
其他妃嬪也都小聲附和。
蘇容卿端正地跪著,轉頭美眸空洞的看著她們。
“他連本宮的陪嫁丫鬟都殺了,你們以為本宮有那個本事勸嗎?現如今我們唯一的活路就是聽話照做,只要熬到巡防營的人沖進宮墻,我們就都有救了。”
眾嬪妃原還不信,如今見蘇容卿如此模樣,倒是信了幾分她的確并不知情。
眼下沒有其他辦法,嬪妃們只得依次跪下,隨著蘇容卿的吟誦,全都跟著低低誦讀起圣德經。
……
九王府,舒雅院內,
這一夜,墨青蕊幾乎沒怎么合眼。
天剛亮就起了身,強撐著精神去了城門口送靈。
回來時,朱淮君、陸寧和傅安安都跟著來了王府。
她們已經知曉了蔣釗的事情,怕墨青蕊想不開。
陪著多少能緩和些緊繃的情緒。
幾個女人哄著墨青蕊吃了些早飯,想開解卻是效果不佳,皆眼巴巴等著城門口傳來江清婉和柳如知回來的消息。
宋玉書煮了茶。
“青蕊,玉英在城門口安排了小廝,一旦有消息,會立刻傳回王府,你若是著急,我們陪你去京兆府瞧瞧蔣釗。”
墨青蕊搖搖頭。
眼睛紅腫,已經快睜不開。
“去了只會更難受,而且,汪家人等不來柳如知,我若出現,定然會被纏住,還不知道又要鬧出多少官官相護的傳。那個汪老夫人,我也不愿與她打交道,萬一引得她來王府撕鬧,你們也沒個清凈。”
朱淮君點了點頭。
“汪家老夫人的確是個難纏的主,仗著年歲大,甚是不講道理。如今又有圣旨在手,更是有恃無恐。這事只能等柳如知回來,哪怕抓不到兇手,只要有新的一點,以柳如知的脾性,定然會拖到皇上從玄靈山回來再行定奪,那樣,我們就有更多的事情去找新的證據。”
陸寧已經查實有孕,神情略有倦怠。
“太學院中的輿論,我已經托我家老爺子找其他幾個副首院安撫調停。只要案件查實,郡馬爺在太學院的名聲不會受影響,姐姐不必掛心。”
墨青蕊對此已經不在意。
她感激的看向幾人。
聲音沙啞,“多謝。”
傅安安捏著帕子輕輕拍了拍她手腕。
眼眶也是紅的。
“我知道,我不該在這個時候說喪氣話,但若真的找不到證據,姐姐要早做打算,水路商戶,我都有門路,可送你們安全離開京城。官府不會想到我這里,定然會關注著九王府和郡主府的動靜,早些行動,我們定能成功。”
眾人雖覺不妥。
可這案子實在詭異,若蔣釗真的蒙冤而死,她們能救卻沒有救,以后-->>的日子,誰都不會活的安心。
廳內氣氛漸漸凝滯。
又很快被院子里傳來的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打破。
墨青蕊立刻起身看去,卻見來人并不是等消息的玉英,而是鄭擎。
眾人匆忙見禮。
鄭擎此刻卻顧不得都是女客,臉色異常難看的沖了進去。
“出大事了。”
墨青蕊差點當場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