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知剛要發問，秦潤忽又叫了起來。

“疼，好疼，我好疼。”

他喊得凄慘，可身體卻一動不能動，只滿-->>頭滿臉的汗珠子瘋狂外溢。

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人就如同水洗了一樣。

柳如知嚇了一跳。

“王妃，他這是……”

江清婉看著地上的少年。

依稀還是曾經的模樣。

小小的，沖著她發脾氣，卻也軟弱的在雷雨天嚇得縮緊她懷里。

人性之善惡，又該如何區分。

她嘆道，“以他的體質，是無法承受那么大的力量，如今力量散去，他全身經脈盡斷，骨頭也被力量反噬震的稀碎，自然會很疼。”

柳如知頓時愣在當場。

如此慘烈的傷，怕是成年人也根本扛不住。

秦潤此刻痛苦到極點。

眼淚嘩啦啦往下流，可憐而又急切的看向江清婉。

“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潤兒知道錯了，潤兒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我好疼啊，太疼了。”

他撕心裂肺的哀求著。

江清婉卻沒有理。

“柳大人，有什么話你快些問吧。”

柳如知回神，立刻沉聲喝道，“你殺害穆天恒一事，已經證據確鑿，就算你不認，本官也能定你的罪。如今你越獄害人，到底是何人指使，又是怎么變成這般模樣？”

秦潤疼的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娘，娘救我啊。”

他如此模樣，實在讓人懷疑，是故意為之。

柳如知抬手。

“來人，將他抬回府衙，慢慢審理，本官就不信他不說。”

江清婉還未來得及阻止，捕頭就已經沖了過去，本想把人拽起來，這一拉一扯下，秦潤的胳膊竟然給扯掉了。

鮮血和碎骨頭一起從斷處涌了出來。

場面甚是駭人。

蓮兒嚇得捂住了嘴，躲在了李斗的身后。

捕頭舉著斷手，也是駭的不輕。

“大人，我沒用力啊。”

秦潤也看到了自己的那只胳膊。

他渾身不能動，腦袋也不能轉。

驚恐的啊啊啊大叫。

“江清婉，江清婉你在干什么啊，你快救我啊。我不要死，你這個毒婦，我不就是將你趕出秦家嗎？你怎么能見死不救。”

他瘋狂叫嚷著，氣焰卻又瞬間熄滅。

“娘，娘你不管我了嗎？我是你的潤兒啊。”

江清婉終于將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臉上。

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

“你的五臟六腑都已經碎成了血水，就算是大羅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你。”

秦潤瞪大了雙眼，渾身那種疼還有胳膊斷口處不斷涌出的血，讓他的身體一點點變涼。

他終于意識到。

自己是真的快要死了。

極度的恐懼感襲來。

他很想將身體蜷縮起來。

卻又根本做不到。

唯一能讓他有些安全感的便是面前的江清婉。

他癡癡看著，腦海中浮現出過去五年的所有美好。

哭的像個無人要的小孩子。

江清婉緩緩蹲下身。

“你咬傷了一個獄卒之后，只殺家禽和外面那些野兔野雞，為何沒再傷人？”

魔氣侵襲人的理智。

嘗過人血的味道，又哪里舍得放棄。

此刻的秦潤神志已經開始渙散。

他哆嗦著嘴唇，委屈又無助。

“我害怕。殺了穆天恒以后，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我想找你，我想和以前一樣，害怕了讓你抱著我。你是我的母親啊，你為什么不要我了呢。”

他呢喃著，又因太過痛苦，抑制不住抽搐著。

江清婉鼻子有些發酸，終是不忍，抬手輕輕點在他的眉心。

靈氣能減輕他的痛苦，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

也算了卻了，那五年二人的母子情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