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塌上,太上皇的頭發比之前更白了,整個人也越發不精神。
看到江清婉進來,勉力撐起身體。
鐘元立刻上前,給他在身后墊了個軟墊,讓他能靠的舒服一些。
他沖江清婉笑了笑。
“來了,坐。”
江清婉福身見禮后落座。
“太上皇召我前來是想問皇陵中九龍陣的事情?”
太上皇點點頭。
“我快死了,此事若不能解決,我死不瞑目。”
鐘元紅了眼眶。
“太上皇,您不要如此喪氣,我一定能想到辦法。”
江清婉看著他眉宇間凝聚出來的淡淡黑氣,輕輕皺了下眉。
若此人壽數如此,天意不可違,即便是墨云寒的親爹,她也不愿多事插手。
可如今,卻并非如此。
從剛剛踏進養心殿她就發現了,有東西在吞噬太上皇的壽命。
對于一個早就油盡燈枯的人,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
“鐘大夫,你先出去。”
鐘元怔了怔,抬頭看向太上皇,見他點頭,這才退到了殿外。
江清婉走到軟榻前,抬手凝了一絲靈氣點在了太上皇的眉心,驅散了那股淡淡的黑氣。
太上皇大喘了一口氣,眸光比之前精神了少許。
他看著江清婉,心中仍有些不甘心。
“你真的不能幫我續命嗎?哪怕一年!”
江清婉退后幾步坐在圓凳上,回的干脆絕對。
“不能,你氣血已枯,活不過三個月,但是,有人在吸收你的壽元,這件事,你知道是誰做的吧?”
太上皇輕輕嘆了口氣。
“你這丫頭,是真不怕死啊。”
他是大周最尊貴的人,就算已不是主君,可手中兵權還在。
可以說,他要誰死,誰就沒有活的機會。
但不知為何,聽著江清婉的回答,卻又讓他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安心。
他稍稍坐直身體,幽幽開口。
“丫頭,誰在吸收我的壽命不重要,你跟我說句真話,九龍陣,你能修復嗎?”
江清婉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問道,“那你也給我一句真話,寶盒之中的雷符是誰給你的?又是誰,幫你設的護山大陣和九龍陣?”
似乎因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眼中有釋然,也有不甘散去后的無可奈何。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跟我說起過她,她叫慕容嫣嫣,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天師。我認識她的時候,她與你差不多大小,帶著一只小老虎,從叢林中走來,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慕容嫣嫣?
江清婉并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心里卻忽地生出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
“她就是墨云寒的母親對嗎?”
凡人化妖不可能。
但若是天師,卻可以制造出這種幻術。
太上皇從回憶中抽離,神情更顯蒼老。
沉默良久,緩緩點了點頭。
“是!”
江清婉心中一沉。
“這么說,墨云寒的母妃并沒有死?她制造化妖傳聞只是離開?為什么?你做了什么事情,讓她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要了?”
太上皇慘然一笑,卻并沒有多做解釋。
“丫頭,這件事,不要告訴他。修繕好九龍陣,我便將大周虎符交給你,十萬兵馬可保你們一世平安富貴。”
江清婉只覺可笑又可悲。
“你知不知道,墨-->>云寒因為他母妃的事情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