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剛駛出長安區,忽地停了下來。
青穗警惕地將圖紙遞給你江清婉讓她收好,撩開側面布簾往外看。
長安區外的長街上,多半都是朝臣府邸,也有些權貴的族親,非富即貴。
這條街和長安區是沒有商鋪的。
可這會兒,前面卻跟菜市場一樣熱鬧,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圈。
各府出門采買的丫鬟小廝,全都伸長了脖子往里看,一個個臉上全都是看好戲的興奮。
已經堵了好幾輛馬車。
青穗放下布簾道,“是蘇玉蘭的縣主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圍了好多人,咱們的馬車繞不開,要等。”
江清婉倒也不趕時間。
“走,去聽個熱鬧。”
縣主府的大門并沒有打開。
兩個門房也躲了起來,入府的石階上,半趴著一個人,正捶胸頓足的哭喊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正是秦明朗的母親張氏。
“大家都來評評理啊?我兒子前腳剛出征,蘇玉蘭這個女人就在外面跟人勾三搭四,被那么多人看光了身子,簡直是傷風敗俗。我來找她要個解釋,卻連面都見不到,就被她的惡仆攆了出來。”
“這個不孝的女人,嫌棄我們老兩口年邁,將我兒騙來縣主府居住,扔下我不管不顧,連每月的月銀都不給啊。如今我家老爺被人陷害陷入牢獄,她卻不聞不問,我求她給些銀子疏通,她也不肯,還說讓我家老爺死在牢里更省事。簡直是喪盡天良啊!”
蘇玉蘭跟人私會的事早有傳聞,如今又苛待公婆。
周圍自是罵聲不斷。
縣主府內,著急返回太學院的秦潤急的跳腳。
他得知秦明朗出征,特意前來討好,順勢在縣主府內住了一夜,想借機留下,不再回秦府。
哪成想會被堵在家里。
他怒視門房。
“你們兩個還愣著干什么,出去把人拉走啊?”
門房也很無奈。
一人道,“我們拉了,可一碰她,她就哎呦哎呦地翻白眼。畢竟是姑爺的親生母親,小的也不敢硬拉啊,若是傷到,姑爺回來可如何交代。”
另一人提議,“外面的是您親祖母,不如您出去勸勸,都是一家人,再這般鬧下去,丟的可是縣主府的臉面。”
秦潤氣的磨牙。
厭煩極了這種下賤的人。
昨夜他陪著蘇玉蘭吃晚膳的時候,張氏就來鬧了一回,張口就是要銀子。
連前廳都沒能進來,就被下令扔了出去。
當時蘇玉蘭的臉色就很難看,下令誰也不準再放張氏進府,并罵了句老不死的。
轉頭就問秦潤,“你是要母親,還是要祖母?”
秦潤想到蘇玉蘭的眼神,心里就發憷。
他當然要做縣主的兒子。
思及此,秦潤示意門房開門。
外面哭喊的嗓子干啞的張氏,一聽門開了,立刻就爬了起來。
看到出來的秦潤后愣了一下,再次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朝著他悲苦的伸出手。
“我的寶貝孫兒,你可是祖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可不能向著那個女人,要替祖母做主啊。”
秦潤卻并沒有去攙扶她,站在石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