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穗已經脫掉了長長的黑色帷帽,看著江清婉脖子上醒目的掐痕,皺了皺眉,從懷里摸出金瘡藥遞了過去。
“非要用這種法子嗎?抓起來狠狠拷打一頓什么問不出來。”
江清婉看不清傷的具體位置。
微微揚起小臉,將金瘡藥又遞了回去。
“你幫我涂。”
青穗看-->>了看自己帶著繭子的手,又看了看江清婉細滑如羊脂白玉的肌膚。
沒好氣的低語了一句。
“疼了別怪我。”
江清婉笑了下,沒理這句,卻是回答了她上一個問題。
“抓起來打一頓倒也不是不行,可蛇驚了,我還怎么抓?”
青穗不解。
“你讓我穿著那身衣服出現在包間內,并朝著秦明朗隔空揮出一掌,他就忽然瘋了一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將人拉入幻境,需要有一個實物做引子。
江清婉讓青穗模仿暗渠中操縱黑烏鴉之人的形象,若秦明朗背后真是此人,他必入幻境,若不是,他一定會攻擊青穗。
事實證明,秦明朗的確和此人在密謀什么。
今日這一出戲,她要的不僅僅是試探,還有在秦明朗心里種下懷疑的種子。
鷸蚌相爭,她才更有機會挖出幕后的人,找到“鎮妖”的真相。
“嘶,有點疼。”
她嬌嬌的皺了皺眉,本就漂亮的桃花眼蒙了水霧,盈盈的,波光瀲滟般動人。
饒是青穗是個女子,對視的那一刻,心跳竟也控制不住加快。
真是個會勾人的妖精。
她紅著臉將藥膏丟給江清婉。
“我手粗,勁大,說了會疼。”
江清婉剛要說話,青穗忽然整個人變得緊繃。
可不等她抽出靴間匕首,一抹幽香已經襲入車內,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
江清婉剛剛涂了藥的脖子被一只三角錐的暗器抵住。
“別動,否則殺了她!”
來人對著青穗狠厲威脅,“去趕車,往人多的地方走。”
青穗思考著一擊致命的可能。
剛剛此人掠進來時的輕功不弱,她并不敢冒險。
江清婉卻認出來人。
“你是淮樓的蘇掌柜?”
蘇柳兒怔住,猛地回頭看向她,漂亮的眸子凝著,滿眼的難以置信。
她帶著黑絲面紗,與平日裝扮不同,只余一雙眼睛在外面。
鬼能認得出她啊。
江清婉卻抬眸看向青穗。
“蘇掌柜曾幫我解過圍,你去外面趕車,往淮樓后門走,送掌柜的回去。”
聽到“淮樓”的那一刻,青穗就已經卸下滿身殺氣,什么都沒說撩開布簾離開。
馬車也很快行駛起來,出了巷子,匯入了長街。
不遠處的屋脊上,落下幾道身影正四處查看。
江清婉的馬車四周,緩緩升起一道金色的八卦陣,如蓮花一般收緊包裹住所有的氣息和血腥味。
那些人尋覓無蹤很快離開。
車內,蘇柳兒已經將面紗扯掉,整個人也放松下來。
“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清婉道,“我會識人骨像,下次你可以帶帷帽,這樣我就認不出了。”
蘇柳兒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她帶帷帽還怎么跟人干架。
收回三角錐,她靠在車廂解開了腰間的衣服。
猩紅的傷口還在涓涓地流著血。
她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江清婉將剛剛青穗扔在她懷里的金瘡藥遞過去。
“需要我幫你包扎嗎?”
蘇柳兒覺得這女人當真是有些不尋常。
淮樓那次初見,她并沒有什么好印象,卻也記得面對郭浩那種混不吝的權貴公子,這女人沒有半點驚慌。
即便是最后要追去畫舫,也不見諂媚之色。
今日遇事,更是不慌不忙。
她拿起金瘡藥往傷口上涂抹,疼的臉都白了,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看的江清婉都覺得頭皮發麻。
這得多疼。
隨意做了簡單包扎,蘇柳兒抬頭看向江清婉。
“你就不怕我殺人滅口摸了你的脖子?這個距離,就算外面駕車的小丫頭武功不錯,也沒有我快。”
江清婉將打開的金瘡藥重新封好。
隨后從荷包里摸出一道空白符紙,簡單刻畫之后忽地伸手貼在了蘇柳兒還未來得及放下衣衫遮擋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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