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程如安備了幾樣首飾,帶著團團,走進了宸暉殿內殿。
殿內光線柔和,熏香裊裊。
程如安和團團給長公主行了大禮:“長公主殿下金安,謝長公主殿下厚賜。”
長公主面含微笑,如沐春風:“今日只論輩分親情,不論朝堂高低。快快請起,賜坐,上茶。”
程如安端莊入座,團團乖巧地依偎在母親身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長公主。
長公主沖著她招了招手:“團團,來,到皇姑姑身邊來。”
團團顛顛兒地跑了過去,小聲音脆脆的:“皇姑姑!”
“誒!”長公主伸手把她摟進了懷里:”昨日有沒有嚇到啊?皇姑姑可是聽說了,呂家兄妹對你很兇呢。”
團團搖了搖頭,挺著小胸脯:“沒有啊!我比他們兇!”
長公主一愣,看向程如安,微微一笑:“這孩子膽子還真不小。”
程如安忙道:“正可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孩子越小,越不知懼怕,難免失了輕重。”
“無妨,王妃不必介意。”長公主搖了搖頭,目光回到團團身上:“昨日皇姑姑給你的甜點嘗了嗎?可還喜歡?”
團團靠在她懷里,玩著她的衣角:“喜歡!都好吃!謝謝皇姑姑!”
此時,門外內侍的聲音傳了進來:“霍文萱小姐求見。”
長公主頭都未抬,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讓她進來。”
霍文萱走了進來,給長公主行和程如安行禮:“見過長公主,寧王妃。”
程如安微笑點頭:“霍小姐快請起,不必拘禮。”
“你小小年紀,昨日想必也受驚不小,我帶了幾樣首飾來,還算精致,你戴著玩罷,也算是給你壓壓驚。“說完,將帶來的幾個小小的錦盒放到了桌上。
霍文萱深深一福:“文萱謝王妃娘娘賞賜。”眼角卻飄向了正窩在長公主懷中的團團,心里頓時火冒三丈,她居然能同嬸母如此親近!
那是我的位置!只有我!她憑什么搶走我的位置?
長公主抬起頭看著她:“叫你過來,是給寧王妃母女賠罪的,你倒還先收了人家的禮了?”
霍文萱身子一僵,臉色有些發白,但在長公主平靜卻迫人的目光下,不得不低頭再次給程如安行了大禮:
“昨日是文萱行無狀,沖撞了王妃娘娘與嘉佑郡主,還請娘娘和郡主莫要介懷。”她聲音微弱,低垂的眼睫幾乎蓋不住里面翻涌的怨毒。
程如安神色淡然地受了她的禮:“霍小姐重了,不過小輩間的玩鬧而已,過去便罷了。”
團團全當沒有聽見,一眼都沒看她,又玩起了長公主腰間的玉佩上的絲絳。
長公主何等人物,一眼便將她看透了,心中更是失望,只淡淡道:“既知錯了,便回去繼續抄你的《靜心經》吧。”
“是。”霍文萱臉上青白交錯,幾乎是踉蹌著退了出去。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
長公主輕輕嘆了口氣,看向程如安:“這兒女事啊,最是操心。府上大公子的事,本宮也聽說了。”
“那林氏心術不正,落得如此下場,實屬咎由自取。只是苦了孩子們。”
程如安點了點頭:“勞殿下掛心。幸得上天庇佑,昨日團團跟呂家打賭贏得那株雪參,郭太醫說,甚是合用,遠兒服了之后,這幾日便能醒過來了。”
“哦?當真?”長公主眸光微動。
“正是。”程如安含笑點頭,溫柔地看向團團,“這孩子,知道她大哥病重,便一直心心念念只想他能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