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序聲音冷冷清清,透著極致不悅。
只不過,人是冷的,卻不僅沒有將她推開,反而往懷里抱得更緊,擁抱溫暖。
而沈昭,只能像鴕鳥一樣,低著頭,把自己埋進他胸口。
她當然有好多話想跟他說,他那么好,又那么愛她,明明她做了那么過分的事,他卻一句指責自己的話都沒有過,就算真的對她不理不睬,或者惡相向,她也可以不厭其煩地在他面前說好多好多話。
可是,不是現在。
現在多說一個字,她內心的堅定,就會崩塌一點。
不然,也不會那么狠心的在他手術當天就離開。
但凡再推遲一天,再見到他一次,她一定,一定會舍不得走,繼續在他身邊,當一個縮頭烏龜。
“沈昭。”
他手指捏住她下巴,用了力。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不說話,是想等著我一句一句的質問?還是說,你以為,我是那種被扔下后,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的人?”
腦子猛地警鈴大作。
她渾身緊繃,透過黑暗緊盯著他臉龐,“我為什么走,以你的頭腦不是應該很容易就想清楚嗎。我爸爸的破產,是因為你們家,你全程知情,卻不告訴我,你讓我怎么心安理得地跟你繼續在一起?”
“我被蒙在鼓里的那些年,你不就是,抱著看熱鬧的、袖手旁觀的態度,把我當做一個垂死掙扎的小丑嗎?”
“你知道,我是最記仇的,我不會原諒你們家,也不會原諒你。”
胸腔因激動劇烈起伏的,心里卻是慶幸著,還好此時此刻,他看不見她的真正表情。
“所以,你選擇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周淮序聲音有些意味不明。
沈昭無法分辨他說這句話的情緒,只能點了點頭。
又一想到黑暗里看不見,開口堅定道:“是。”
一陣沉默。
臉頰突然被手掌撫上,只聽周淮序聲音微涼地說:“既然是報復我,當初消失不見的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現在又哭什么?”
沈昭怔了怔。
這才遲遲意識到,自己臉上,早就掛滿淚水。
手指又被他溫柔牽住。
他磨砂著她的戒指,又是一句:“想報復我,就做得徹底一點。還戴著這枚戒指干什么,直接扔了不是更好。”
她猛地縮回手,卻似乎早已被他預料到動作,手指緊緊被抓住,緊接著,無名指變得空空落落。
慌張頓起,“把戒指還給我!”
“戒指是我親手給你戴上的。”
周淮序躲開她搶奪,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說你最記仇,但你似乎忘了,我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人。”
“選擇離開的那一天,你就應該做好,總有一天我會報復回來的準備。我現在告訴你,戒指我不僅會收回,還會扔掉。”
“周淮序!!”
本來無聲無息落下的眼淚,洶涌四起。
沈昭這會兒,也顧不得什么肢體接不接觸了,撲在他身上,一心想把戒指搶回來。
可她那點力氣,哪里抵得過周淮序。
整個人被輕而易舉抓住,他突然起身,將她壓在身下,擠進她腿間。
“我再問最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