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最了解我的,沈昭。”
“我不是什么太有耐心的人,更不會做無意義的等待,你也比誰都清楚,我有多討厭被人騙。”
“所以,我不會一直等你,一定不會。”
說出口的話足夠決絕,可心底的痛意卻越來越強烈,他不過是想聽聽她的聲音,好聽的,難聽的話都說盡,她還是一聲不吭。
“沈昭。”
——嘀的一聲。
電話被另一頭掛斷。
所有未盡的語,被強硬堵在胸口。
果然啊。
他和她之間,她才是最狠心的那個人。
……
大雪漫天。
陰云遮蔽了日光。
手機屏幕亮起的光已經熄滅,緊攥著手機的那只手被凍得通紅,發著顫,止不住地抖動著。
卻不是因為冷。
“好想見你啊……”
她真的很想,很想要見到她最喜歡的、鮮活的周淮序。
思念的痛,折磨的并非一人,可是選擇了離開的沈昭,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喊痛。
她蹲在汽車旅館外的屋檐下,寒風凜冽,卻再也不會出現一個他,像曾經那個暴風雨的夜晚,從風雨里走進來,朝渾身濕透,被所有人遺忘的她伸出手,帶著她離開。
哪怕那個時候,他看著她的眼睛還是冰的。
可握住她的手心,讓她覺得,是這么多年來,最溫暖的溫度。
“恨我也挺好。”
沈昭目不轉睛地盯著漆黑的手機屏幕,取出臨時電話卡,扔進垃圾桶里。
“只要不是忘掉我。”
她垂著頭,盯著白雪皚皚的地面訥訥道。
周硯澤有句話其實說的沒錯。
她從來都是那個最自私,最會逃避的人。
明明下定決心要離開他,還要強硬地讓他戴上戒指,在他面前反反復復地說著很愛他,又不停地欺騙他,假裝憧憬他們還有未來,讓他越來越相信自己,也越來越愛她。
沒有人比她更過分了。
因為自己心里放不下,就自私地不想讓他也放下,埋怨也好,恨也好,只要他心里還有她——
她在這個世界上,就還有唯一的支撐,就一定能把這條路走完。
就一定……
和他還有以后的。
……
周烈找到沈昭的時候,后者蹲在一家廉價汽車旅館門口,發梢肩膀都落滿了雪。
周圍白茫茫一片,更顯得人料峭孤獨。
她像是渾然不覺,漂亮杏眸只盯著地面,怔愣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瞇了瞇眸,提步走近,朝她伸出手。
驟然出現在視線里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好看。
沈昭只淡淡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撐著膝蓋,自己站了起來。
周烈不在意地放下手。
“忘了告訴你,前段時間回國,我見到周淮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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