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機,停止掩護。”
孟淮津的手扣在扳機上,一聲令下,后面的槍聲立刻停止。
汪成立馬拽著舒晚換方向,讓她正正面向前面那扇小窗,盯著盤旋不下的戰機大吼:
“一來就狂轟亂炸虛張聲勢,連個談判機會都不給我!行,直接告訴你們,就算你們不來,這妮子也活不了,等老子搞了她,照樣要殺死她!都別活,都他媽別活!”
汪成的側面出現在孟淮津的瞄準鏡里。
“我是孟淮津,劫匪拒絕談判,撕票動機明確,人質有生命危險,現決定射殺劫匪。”
孟淮津的聲音淡淡在電臺里響起,像是在匯報給更高層的領導,也像是在自我報備。
沒有人知道他那雙眸冷似地獄修羅,平靜的語氣里充斥著山呼海嘯的怒意。
“龍影,你他媽利用我!你們都不得好死!”汪成大吼著,高高揮起手里的匕首。
就在劫匪揮舞著匕首要一刀下去的一霎,孟淮津神色鋒銳凌厲,屏住呼吸,瞄準……
嘭——
扳機扣動的瞬間,子彈從槍管飛射而出,以肉眼完全無法捕捉的速度,從管道大小的墻洞里射向汪成的側腦。
子彈從側面射來,擦著舒晚的發絲而過,帶起的風吹得她的發絲揚起。
一霎間,高速旋轉的子彈射進汪成的左太陽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右太陽穴飛出。
一股熱液噴灑而出,但這也像是在射擊者的計算范圍內,血漿并沒濺在舒晚的臉上和身上,她一滴沒沾到。
頃刻間,抵在脖子上的刀應聲落地,劫匪從側面重重地倒下,大大睜著的眼睛仍保持著爛到根部的、壞到骨子里的猙獰。
舒晚渾身顫抖著,模糊的視線里,小窗邊有架直升機被拉橫,有一人從機艙口站起來,長腿一邁,高大的身影便從窗戶口跳下,提著狙擊步槍,徑直往她這邊走來。
挾持的力量倒下,舒晚又早就沒了力氣,這會兒身體失去支撐,就要跟著猛摔下去。
下一秒,來人將她用盡全力地攬到懷里,力道大到幾乎要將她融入骨血,其快速又強勁的心跳震得舒晚渾身發疼。
汪成挾持她拿她當肉盾的時候,身上骯臟難聞的氣味讓她生理性作嘔,而此刻抱住她的這個男人,拿著槍,身上穿的是最具威懾力的反恐裝備,像一道強光,刺眼得能讓所有污濁陰暗、牛鬼蛇神退避三舍。
先前面對綁匪的威脅和折磨,她都沒有掉過一滴淚,卻在這時完全不受控制地滾滾落下。
一滴兩滴,三滴四滴……無聲無息地掉進男人的迷彩服里,燙在他的心尖上,顫抖,灼燒,發痛。
“眼淚都要把我的脖頸洗干凈了。”
孟淮津輕輕柔柔的聲音響在她耳畔,一手提槍,一手輕松將她打橫抱起。
忽然,刺啦一聲,汪成身上的對講機再次響起那道被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
“孟先生,喜歡我送你的這個見面禮嗎?”
孟淮津目色一凝,找到那個對講機:“龍影。”
那頭輕笑,不答反問:“這種不確定什么時候會失去、會生死相隔的滋味,如何?”
孟淮津握拳的手微顫,穩住情緒:“自然沒有龍少陰溝里四處逃竄帶感。”
“跟孟先生說話很有意思,您嘴夠毒。”那頭停頓一秒,“晚晚,我們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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