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江晚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
她可以接受因為客觀成本上漲而提價,做生意都能理解。
但她絕對不能接受這種“看你賺得多所以我就要多分一杯羹”的荒謬邏輯。
這無異于坐地起價,把她當成了可以隨意拿捏的冤大頭!
她沒有立刻發作,只是那樣靜靜地、帶著一絲冷意地看著劉忠義,直看得對方頭皮發麻,手指不自覺地用力互相摩擦著,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難堪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江晚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劉老板,你想漲多少?”
劉忠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伸出兩根手指,又縮回一根,結結巴巴地說:“一……一條魚苗……漲……漲一塊錢……”
“一塊錢?”江晚重復了一遍,語氣聽不出喜怒。
她向前邁了一小步,目光緊緊鎖住劉忠義,“劉老板,你知道我那個二十畝的魚塘,按照合理的密度放養,大概需要多少尾魚苗嗎?”
劉忠義作為老養殖戶,心里當然清楚,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江晚不需要他回答,自己給出了答案,語速平穩,卻字字清晰:“一畝魚塘,放養量通常在800到1200尾之間,我們按中等密度,1000尾算。二十畝魚塘,就是兩萬尾魚苗。”
她頓了頓,繼續道:“一條魚苗漲一塊錢,兩萬尾就是兩萬塊錢,劉老板,你這‘適當’漲點,漲的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劉忠義的腦袋幾乎要埋進胸口里,他當然算過這筆賬,正是因為知道數額不小,他才既心動又良心不安。
他囁嚅著試圖解釋:“江老板……我……我也是沒辦法……現在啥都貴……”
“是因為什么都貴,還是單單因為看我江晚的魚賣出了價錢?”江晚打斷他,語氣依舊平靜,“如果是市場行情如此,我無話可說,但如果是后者……”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這個曾經合作還算愉快的農戶,最終搖了搖頭,語氣帶著決絕的失望:“劉老板,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和公道,是互利共贏,而不是眼紅別人的成功就臨時加價,你今天的做法,讓我很失望。”
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既然你覺得你的魚苗值得這個新價錢,那你就留著賣給識貨的人吧,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以后我的魚苗,會去別家買。”
說完,江晚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劉忠義,轉身干脆利落地離開了魚苗場。
劉忠義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江晚決絕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股巨大的后悔和羞愧瞬間淹沒了他。
他確實想多賺點錢,看著江晚生意越做越大,心里難免失衡,才會鬼迷心竅想出這么個蠢主意。
可當江晚真的毫不猶豫地放棄合作,并且精準地戳破了他的小心思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失去了一個穩定優質且付款爽快的大客戶。
那點蠅頭小利,比起長遠的合作和信譽,簡直得不償失。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