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僅是為了你,即便沒有你,我也斷不會讓她的外孫女嫁到陸家來,那就是個攪事精!與她沾上親的就沒有一個安寧的,自己的家經營的一塌糊涂,外嫁女兒的家事也要被她插手,幾家人都因為一個她雞犬不寧,如今還想來霍霍我們,想的倒美!”
陳稚魚聽得目瞪口呆,在此之前,她當真沒有見過,一個人竟有這般經歷,攪和的幾家人都難以安寧。
“你看吧,她從我這兒突破不了,定是要想法子找你公爹鬧去,呵,你公爹看著尊敬她,其實最討厭她的就是你公爹!”
陳稚魚嘴角一抽,想到公爹接待家中親戚的模樣,他對這位姑姥,可是禮待有加啊!
“你公爹小的時候,他這個姑姑就想方設法的從他這里騙錢,騙他身上掛的玉佩、配飾,騙他錢袋子里那幾顆金子,你說說,這哪是一個當姑姑有的樣子?”
陳稚魚“啊”了一聲,有些不敢置信。
這……至于嗎?
可婆母再討厭她,也沒必要拿這種事來騙自己,所以,就是真的了。
這場風波,總算是暫時平息了。
陳稚魚一點也不擔心那姑姥會鬧什么幺蛾子,畢竟這一次看不慣他們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婆母和公爹,都這樣了,那這位嘉蘭姑娘便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入得了陸家大門。
不是對手,自然也不值得她費心。
關于婆母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尤其是在生孩子這前后,陳稚魚可以感覺到明顯的變化,旁人家或許會因為頭一胎生了女兒而遭嫌棄,可她卻看得出來,自己生了女兒后,婆母歡喜的很,她們婆媳之間的關系也更親近了。
好幾次婆母在外人面前對自己的維護,都讓陳稚魚感覺到無比的開心,這不僅是一種認同,還會讓她在這個家里更多一份歸屬感。
心情好,與陸曜兩人的日子也就過得美。
陸曜還不知,母親給的好處,才讓他享受了幾日蜜里調油的日子。
然而,這樣的日子,戛然而止。
炎炎夏日,陸府來了一位貴客。
那日,陸曜休沐,恭華長公主的儀仗到臨。
她來的毫無征兆,好在陸府一向規矩森嚴,處處精致妥帖,倒也不曾怠慢貴客。
恭華乘著軺車緩緩駛入陸府的朱漆大門,車輪碾過平整的青石板路,發出沉穩而有節奏的聲響。
掀起車簾一角,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雖說是炎炎夏日,這陸府卻似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兩側的梧桐樹郁郁蔥蔥,枝葉繁茂如傘,將毒辣的日頭擋去了大半。樹下擺著幾盆修剪整齊的蘭草,葉片青翠欲滴,隱隱有暗香浮動。
府中仆從皆是青衣小帽,進退有度,見了長公主的儀仗也只是垂首而立,并無半分喧嘩。
沿著抄手游廊行至正廳,廊下懸掛著的琉璃彩燈,即便在白日里也顯得精致異常。廊柱上雕刻著纏枝蓮紋樣,漆色光亮如新,顯然是日日擦拭保養。
轉入內院,景致更是不同。一方荷塘映入眼簾,荷葉田田,粉白的荷花點綴其間,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然盛開,姿態各異,楚楚動人。
池邊的太湖石堆砌得頗具意趣,假山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鳴從林中傳來,更添了幾分生機與清幽。
這陸府,果然不愧是百年世家,底蘊深厚。處處透著精致,卻又不顯得刻意張揚,那份恰到好處的雅致與規矩,倒比京中許多勛貴府邸,更合她意。
恭華目光欣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緩緩上揚,只有這般規格的世家,才配得上她的身份,才能彌補得了,她這些年隱忍蟄伏受的苦。
此處甚美,能做這里的女主人……想一想,她更心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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