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聲音卻依然沉穩：“別慌，把具體情況說清楚。是哪幾個部門的人？銀行給了多少緩沖期？”

電話那頭的歐陽凌雪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敘述更有條理。

“住建局、安監局都來了人，說是接到實名舉報，要對我們所有在建項目進行停工檢查。銀行方面……最緊急的兩家要求七天內還清貸款，總額將近七個億。”

顧相宜在一旁聽得清楚，眉頭緊鎖。她輕輕碰了碰陸川的手臂，用口型說：“資金鏈。”

陸川會意，對電話那頭說：“先配合調查，態度一定要誠懇。銀行那邊我來想辦法。你現在立刻做兩件事：第一，讓財務部把所有可動用的資金做個匯總；第二，準備召開新聞發布會，態度要誠懇，承諾承擔全部責任。”

掛斷電話，陸川轉向顧相宜，語氣凝重：“對方出手比我想象的還要狠辣。這是要徹底切斷歐陽集團的生路。”

顧相宜點點頭，“全方位逼迫歐陽家，對方要什么呢？”

“現在還不知道。”陸川搖頭，“對方既然能同時讓多家銀行抽貸，必然在金融圈也有布局。現在當務之急是查清幕后黑手，否則我們永遠慢人一步。這件事，我想請喬二爺出手幫忙！”

“喬二爺？可能如今這樣的情形，只有喬二爺有這個能力了！”

顧相宜點點頭。她沒想到陸川愿意為了歐陽家直接動用喬二爺的關系，看來歐陽家在陸川的心里還是地位卓然的。

“陸川，我要先回海城了，歐陽家的事情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顧相宜真誠道。

“謝謝你，相宜！”陸川握住顧相宜的手，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快點處理完這些事情，能回海城陪著自己的未婚妻……

第二天一早。

陸川站在機場出發大廳的落地窗前，目送顧相宜的航班滑向跑道。

這時，手機震動，陸川收回目光。

“左助理。”

“陸醫生，二爺讓我直接向您匯報。”左瞳的聲音干凈利落。

“我們查了歐陽集團三期項目的所有相關人員。工程總監劉明輝、監理公司負責人王志遠、材料供應商李強，都在過去三個月內收到了來自海外賬戶的大額匯款，總額超過兩千萬。”

陸川眼神一凜：“果然如此。”

“但有個很奇怪的現象。”左瞳頓了頓，“只有倒塌的三號樓和旁邊的五號樓存在嚴重的偷工減料，其他樓棟的工程質量完全符合標準，甚至優于標準。”

陸川立刻捕捉到了關鍵：“也就是說，這不是普遍性的腐敗，而是針對特定目標的精準破壞？”

“正是如此。”左瞳肯定道，“對方的目的非常明確——既要造成足夠嚴重的事故，又要控制破壞范圍。這很像……”

“很像在傳遞一個信息。”陸川接上她的話，眼神漸冷，“一個精準的警告。”

左瞳沉默片刻：“二爺讓我轉告您，這件事的水很深，牽涉到某些勢力的勾結。他建議您謹慎行事。”

“替我謝謝二爺。”陸川深吸一口氣，“但我已經卷進來了，就不會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