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邦的來電鈴聲在寂靜的祖墳外顯得格外刺耳。陸川立刻接起,按下免提。
“師弟,查到了!”蕭逸邦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那道士叫高長峰,曾經是清微觀的弟子,清微觀解散后一直云游四方。他找到張凌風,不是偶然,是早有預謀!張凌風不過是他精心挑選,用來接近歐陽家的一枚棋子。”
“清微觀……”陸川眉頭緊緊皺起,指尖無意識地捏緊了手機,“又是清微觀。”
這個名字如同一個不散的幽靈,再次纏繞上來。他本以為離開那個地方后,能與過去劃清界限,卻沒料到命運的絲線早已將他與那個解散的道觀緊緊相連。
蕭逸邦繼續道:“根據沿途攝像頭追蹤,他最后消失的方向指向城郊。我倒知道那里有個‘翠云山度假酒店’。那里環境清幽,據說早年選址就是因為傳山中蘊有靈脈,適合修養。他強行吸納玉魄靈力到血玉里面,必然要煉化,需要一個清靜的地方。”
“翠云山度假酒店……好,師兄,我們立刻出發!事不宜遲,必須在他完全煉化玉魄靈力前找到他!”陸川果斷說道。
“我就在附近,酒店門口匯合。”蕭逸邦說完便掛了電話。
陸川轉向歐陽凌雪,語速飛快:“凌雪,這里暫時穩住,但守備絕不能松懈。你安排最信任、能力最強的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看守祖墳,有任何異動立刻通知我。現在,你跟我一起去酒店。”
歐陽凌雪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頭:“好!我馬上安排!”經歷過背叛,她此刻只信任陸川和蕭逸邦。
……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駛向城郊的翠云山。
歐陽凌雪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模糊樹影,又看向身旁閉目養神,但眉宇間難掩疲憊和凝重的陸川,終于忍不住將盤桓在心頭的疑問問出了口。
“陸川,你……你為什么會懂這么多?醫術、功夫,現在還有道法……這些,完全超出了我過去所認知的世界范疇。我所研究和信仰的科學,難道……難道都是片面的嗎?”
她的聲音帶著迷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陸川睜開眼,側頭看向她,歐陽凌雪清澈的眼眸里充滿了困惑。
陸川緩緩開口:“我們創造了科學這個詞語,可是定義的卻有些狹隘。凌雪,你研究的現代科學,只是認識世界的一種方式,一個維度。而中醫的理論,陰陽五行、經絡氣血,本就與道家理念同源,都是從另一個角度闡釋人體和宇宙的運行規律。”
他頓了頓,組織著語。
“功夫練到高深處,激發人體潛能,超越尋常極限;道法溝通天地能量,運用自然之力。這些,在現有的科學框架下或許難以完全解釋,但無法解釋,不代表它們不存在。真正的科學精神,應該是包容和探索,而不是固步自封,將暫時無法理解的事物一概斥為‘不科學’或‘迷信’。容許,甚至主動去探究那些目前被歸為‘非自然’的力量存在可能性,這才是真正科學的態度。”
歐陽凌雪怔怔地聽著,陸川的話語像是一把鑰匙,輕輕撬動了她根深蒂固的世界觀。
她回想起洞穴中的經歷,祖墳那肉眼難見卻讓人心悸的煞氣,還有陸川布陣時那玄妙的感覺……這一切,都無法用她熟知的物理學、生物學來解釋。
“包容和探索……”她低聲重復著,眼神逐漸從迷茫轉向了思考。
談話間,車子已抵達翠云山度假酒店。
夜色中,酒店依山而建,環境清幽,但此刻無人有心情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