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歐陽錦州走到女兒身邊，心疼地看著她，語氣沉痛。

“你以為空明玉魄是尋常之物？玉魄靈性衰弱，首當其沖影響的，就是與玉魄淵源最深、血脈中自有感應的凌雪！”

歐陽錦州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何況，她知道婚約后，為了成全你和顧相宜，去了祖墳，在那里遇到了邪祟，差點丟了半條命！”

陸川如遭雷擊，猛地看向歐陽凌雪：“這是真的？”

歐陽凌雪別開臉，沉默不語，但那默認的姿態卻像一把刀扎進陸川心里。

“讓我診脈！”這一次，陸川語氣無比強硬，不容拒絕地抓住了歐陽凌雪纖細的手腕。

歐陽凌雪掙扎了一下，卻拗不過他的力道，最終只能放棄。

指尖搭上那冰涼的脈搏，陸川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這脈象……極其奇特！時而沉細微弱，似有若無，仿佛生命力在緩緩流逝；時而又有一股灼熱躁動之氣在經絡間沖撞，帶著一種不屬于她本身的霸道能量，正是這股能量在侵蝕著她的心脈！

這絕非尋常病癥！

“怎么會這樣……”陸川喃喃自語，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他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脈象。聯想到歐陽錦州的話，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

他緊緊盯著歐陽凌雪，聲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啞。

“你到底瞞了我什么事？這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為什么生病不找我？”最后一個問題，他幾乎是低吼出來的，帶著被隱瞞的痛心和不解。

他是醫生，他們曾經并肩作戰情愫暗生，可為什么，她寧愿獨自承受，也不愿向他求助？

歐陽凌雪被他眼中的痛色刺到，眼圈微微泛紅，嘴唇翕動，卻終究什么也沒說。

歐陽錦州冷哼一聲，替女兒回答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陸川心上。

“找你？告訴你又如何？你能把玉魄一半的靈力還給我們歐陽家？還是你能立刻娶了凌雪？凌雪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為難！她寧可自己受苦，也不想破壞你和顧小姐！”

陸川僵在原地，握著歐陽凌雪手腕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看著歐陽凌雪蒼白的臉，那強忍痛苦的模樣，再想起昨日顧相宜挽著他手臂時那冰涼的指尖和堅定的眼神……

一邊是可能因他而性命垂危的恩人之后，一邊是他承諾要共度一生的未婚妻。

玉魄……竟然是這一切的關鍵！那么在祖墳，她遇到了什么？

歐陽錦州看著他變幻不定的神色，知道話語已經奏效，語氣稍緩，卻更顯沉重。

“陸川，現在你明白了？凌雪的命，和你與顧小姐的婚約，并非毫不相干。尋找張道長是長遠之計，但凌雪的身體……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陸川緩緩松開手，目光落在茶幾那疊厚厚的資料上。

他知道，歐陽凌雪讓他看這些，并非只是為了讓他了解傳說，更是希望他能從中找到一線生機，一個或許能不傷害顧相宜，也能救她的方法。

可是，真的有這樣的兩全之法嗎？

“在祖墳你遇到了什么事？”陸川看著歐陽凌雪，那雙總是清澈沉靜的眸子里，此刻翻涌著復雜難的情緒——有心痛，有虧欠，還有一種連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厘清的悸動。

若不是因為他，眼前這個美麗、聰慧、本該在醫學領域綻放光芒的女子，何至于一直被各種病癥折磨得如此虛弱，甚至險些在祖墳遭遇不測？

更何況……陸川無法欺騙自己，他的心里，并非對歐陽凌雪完全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在和平村的并肩作戰，她的睿智與堅韌，她的溫柔與隱忍，早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只是這份情愫，被他牢牢壓制在對顧相宜的承諾和責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