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凌雪此時輕聲開口，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一股堅定的力量。

“顧總，請放心，我歐陽家絕不會借此機會強迫陸醫生做任何決定。父親的意思，只是希望給陸醫生一個查明真相、解決問題的機會。或許……我們也可以換個方式。不如請陸醫生和顧總，一同前往我們在海城的居所小住幾日？玉魄我可以帶在身邊。我們……也可以一起想辦法。”

這個提議，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歐陽凌雪此舉，看似退讓，實則將選擇的難題，以及兩個女人之間不可避免的微妙張力，擺到了臺面上。

陸川看著歐陽凌雪清澈而真誠的眼眸，又感受到身邊顧相宜緊繃的身體和無聲的抗拒，心中苦笑。

這哪里是選擇題，這分明是修羅場。

他深吸一口氣，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他先是對顧相宜投去一個充滿歉疚卻又無比堅定的眼神，低聲道：“相宜，相信我。”

然后，他抬頭看向歐陽錦州和歐陽凌雪，目光恢復了冷靜。

“歐陽董事長，凌雪的好意，陸川心領。但正如同相宜所，我既是顧氏副總裁，亦是相宜的未婚夫，豈能輕易離開？”他語氣沉穩，“查明真相是必須的，但方式需要重新商議。師父下落成迷，至于查閱古籍……可否請歐陽家將相關部分影印送至顧家？或者，由我定期前往歐陽家在海城的別院拜訪查閱？”

他頓了頓，繼續道：“至于玉魄之力……若它真與我性命攸關，定期接觸確有必要。但地點，不能只在歐陽家。或許可以找一個中立之地，或者……由凌雪攜帶玉魄，與我見面。至于訂婚宴，我要繼續！”

陸川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表達了對歐陽家所說之事的重視，又堅決地維護了自己和顧相宜的立場，隱隱有將主動權奪回的架勢。

他這番操作，看似妥協，實則劃下了底線。

歐陽錦州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陸川的應對似乎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一絲欣賞。他思考片刻，看向女兒。

歐陽凌雪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好！”歐陽錦州洪聲道，“就依陸醫生所！相關資料，我會盡快讓人送來。凌雪會暫留海城，攜帶玉魄，以便陸醫生穩定情況。具體如何接觸，你們年輕人自己商量。但是訂婚，就兩家一起約定吧——”

歐陽錦州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如同在滾沸的油鍋里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引爆了整個宴會廳！

“什么？一起訂？歐陽家主的意思是……讓陸川同時娶兩位千金？”

“這……這怎么可能！顧家和歐陽家，哪一個是小門小戶？怎么可能同意這種荒唐事！”

“齊人之福？這陸川到底是走了什么大運，還是倒了什么血霉？”

“我看是歐陽家主以退為進，將了顧家一軍！顧家要是同意，顏面何存？要是不同意，豈不是坐視陸川性命之憂？”

……

議論聲、驚呼聲、杯盤輕微的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比之前更加灼熱，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顧老爺子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手中的龍頭拐杖重重一頓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顯示著他內心的極度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