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指桑罵槐,幾乎將“陸川”二字點了出來。賓客們心知肚明,紛紛附和著舉起酒杯,向喬二爺致意:
“敬喬二爺!”
“二爺辛苦了!”
……
場面一時頗為熱烈,葉家父子站在喬二爺身旁,與有榮焉,仿佛已經穩坐釣魚臺。
葉楓更是按捺不住,趁著這股勢頭,目光直接鎖定了陸川和顧相宜,皮笑肉不笑地揚聲道:“顧總,陸先生,這杯酒,二位不一起嗎?莫非是覺得我葉家的酒不好,還是……對二爺有什么看法?”
這話極其刁鉆,直接將是否敬酒上升到了對喬二爺的態度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集到了顧相宜和陸川身上。顧相宜面色清冷,端著酒杯的手穩如磐石,正要開口,陸川卻搶先一步。
他懶洋洋地舉起自己那杯香檳,臉上依舊是那副氣死人的笑容,對著喬二爺的方向隨意晃了晃,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葉少這話說的,可就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了。”
陸川笑瞇瞇地,“二爺是何等人物,豈會在意這點虛禮?我們小輩心里對二爺的敬重,那自然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這話聽著是捧喬二爺,實則把葉楓扣過來的大帽子輕巧地推了回去,還暗指葉楓格局太小。
喬二爺坐在主位,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條斯理地用杯蓋拂去茶沫,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這種沉默,反而更顯高深莫測。
陸川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抿了一口酒,然后轉向顧相宜,用周圍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感嘆。
“夫人,你看,這有的人啊,好不容易借來點東風,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攀上了高枝兒,尾巴翹得比天還高。殊不知,借來的勢,終究是借來的,風停了,摔得也更慘。”
他這話含沙射影,諷刺葉楓狐假虎威,引得一些原本就對葉家跋扈不滿的賓客暗自竊笑。
葉楓臉色瞬間漲紅,剛要發作,卻被葉啟雄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
葉啟雄老奸巨猾,看出陸川是在故意激怒葉楓,在喬二爺面前失態。
葉啟雄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重新換上笑容:“哈哈,陸先生真是幽默。今日大家歡聚一堂,不談其他,只敘情誼。諸位請自便,一定要盡興!”
一場小小的交鋒,暫時被壓下。
但宴會廳內的暗流,卻因為陸川這幾句看似不著調的話,變得更加洶涌。所有人都感覺到,今晚的好戲,恐怕才剛剛開始。
而陸川這個“軟飯男”,似乎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有了喬二爺坐鎮,葉家的人腰桿瞬間硬了起來。
葉楓意氣風發地環視全場,當目光掃過陸川和顧相宜時,刻意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笑容。
他端著一杯酒,踱步到陸川和顧相宜面前,聲音不大:
“顧總,別來無恙啊?”葉楓晃動著酒杯,語氣輕佻,“看到今天的新聞了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些惡意中傷葉氏的謠,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終究是見不得光的東西,風一吹,就散了。”
他刻意加重了“絕對的實力”幾個字,目光挑釁地看著陸川。
周圍不少人都露出會意的笑容,看向陸川的目光更加充滿戲謔,仿佛在看他如何下臺。
顧相宜面若寒霜,正要開口反擊,陸川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他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怒氣,反而笑容更盛,甚至帶著幾分贊同似的點了點頭。
然后,他微微俯身,湊到顧相宜耳邊,用一種看似親昵、說悄悄話的姿態,但音量卻控制得恰到好處,讓周圍幾個豎著耳朵的人都能隱約捕捉到關鍵詞:
“夫人,你瞧見沒?”陸川的聲音帶著他特有的懶散和戲謔,“葉總今天是特意給我們秀高枝的。”
顧相宜配合地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低聲道:“難得有這樣的機遇,得意忘形在所難免。”
此時,遠處主位上的喬二爺摩挲著翡翠戒指、看似無意瞥過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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