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員”的調侃帶著明顯的輕蔑。辦公室的空氣瞬間凝滯了幾分。

顧相宜眉頭蹙得更緊，剛要開口，陸川卻上前半步，臉上那抹無害的笑容加深了。

“葉總消息靈通，連我送過外賣都知道，有沒有打聽出來我還開過滴滴呢？”

“怎么，你覺得很光榮？”葉楓鄙視地看著陸川，“要不要給你發個獎狀？勞動達人？”

“接觸市井百態，才能更懂人間煙火，做起生意來也更接地氣，不至于眼高于頂，忘了最基本的商業邏輯是什么。畢竟，”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那束水晶玫瑰，“浮華的東西看多了，容易看不清本質。”

他語氣平和，甚至帶著點自嘲，卻句句綿里藏針，暗指葉楓華而不實、脫離實際。

葉楓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銳利地審視著陸川。他顯然沒料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副總裁”辭如此機鋒犀利。

“陸副總裁倒是能善辯。”葉楓冷笑一聲，不再看陸川，轉而看向顧相宜，語氣恢復了之前的自信。

“相宜，看來你身邊確實多了些……有趣的人。不過，生意場上的事，光靠嘴皮子可不行。某些人毫無背景底蘊，遲早成為你路上的絆腳石！”

葉楓說完，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姿態優雅卻帶著壓迫感看向陸川：“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希望下次見面時，陸副總裁還能保持這樣的……自信。”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陸川一眼，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門一關上，陸川就嗤了一聲：“癩蛤蟆插雞毛撣子——冒充大尾巴狼！相宜，你這前男友段位不低啊，一來就玩深情霸總回頭這套。那叫什么？追妻火葬場？”

顧相宜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些疲憊：“他家以前和顧家是死對頭，商戰打得很兇。后來葉家被他叔叔控制，他出國深造。現在回來，應該是權柄又回到了他這一脈。不過，他的話，一句都別信。”

陸川點頭，眼神卻嚴肅起來，“他剛才明顯是沖著你來的，而且似乎對顧氏的情況很了解，連我的底細都摸過。得防著他點。”

“嗯！我知道。”顧相宜點點頭。

陸川立刻狀若無意地走到桌邊，拿起那巨大又璀璨的水晶玫瑰，撇撇嘴：“嘖，華而不實，中看不中用。顧總，這東西放這兒礙事，我幫你拿去處理掉？”

顧相宜看著他這略顯幼稚的舉動，有些好笑，心里卻莫名地松快了些，她擺擺手：“隨便吧。”

陸川立刻像拿著什么臟東西一樣，迅速把花拿開扔進了洗手間門口垃圾桶。

另一邊，葉楓坐進自己的豪華座駕，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前排助理小心翼翼地問：“葉總，明天是否繼續給顧小姐送花？”

“送！為什么不送？顧相宜只能是我的。以前是，以后也會是。至于那個陸川……”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查查他底細，我覺得不只是外賣員那么簡單！”

第二天上午，顧相宜正在處理文件，一份來自海外某大型醫療集團的巨額采購訂單引起了她的注意。訂單金額高達十億，采購的正是顧氏集團核心的幾種藥品和醫療器械，條款優厚得令人難以置信。

正在疑惑時，葉楓的電話打了進來。

“相宜，收到我的見面禮了嗎？”葉楓的聲音帶著笑意，“喜不喜歡？我知道顧氏最近需要這樣的訂單，提振股價。而且你不是一直想打開國外市場嗎？”

顧相宜瞬間明了，語氣公事公辦：“葉楓，這是商業合作，不必說得像是私人禮物。”

“當然是商業合作。”葉楓從善如流，“而且，以后我們可能不再是競爭對手了。葉家未來的戰略重心會轉向疫苗研發和高端健康養老產業。這份訂單，既是誠意，也是告別過去恩怨的象征。”

“沒什么恩怨，我已經忘了！”顧相宜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