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陸川帶著顧相宜鉆進了縱橫交錯的老胡同。

”這里和皇家園林完全不一樣。”顧相宜好奇地打量著兩旁的四合院，”更有生活氣息。”

”皇家園林是給皇帝享受的，胡同才是老京城人真正生活的地方。”陸川熟門熟路地帶她拐進一條小巷，”帶你去嘗嘗正宗的豆汁兒。“

顧相宜皺眉：”我聽說過，味道很特別。”

”特別好吃。“陸川糾正道，眼里閃著惡作劇的光。

小店里，顧相宜盯著面前灰綠色的豆汁兒，表情凝重。

陸川已經喝了一大口，還故意發出滿足的嘆息：”爽！”

”你故意的。“顧相宜指控道。

陸川一臉無辜：”怎么會？這是京城特色美食。“

顧相宜猶豫再三，終于小小抿了一口，隨即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好酸！“

陸川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你表情太精彩了！“

顧相宜氣呼呼地把碗推給他：”你喝掉！”

”好好好。”陸川笑著接過碗，卻見顧相宜突然拿出手機，對著他”咔嚓”一聲。

”你干嘛？”陸川警覺地問。

”留個紀念。”顧相宜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他端著豆汁兒碗傻笑的樣子，”陸醫生難得的丑照。”

”喂，刪掉！”陸川伸手去搶。

顧相宜迅速把手機藏到身后：“不刪！除非”她眼睛轉了轉，“你答應下周周末加班兩天。”

陸川挑眉：“這是赤裸裸的剝削啊，顧小姐。”

”這叫等價交換。”顧相宜學著他之前的語氣。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

夜幕降臨，護城河上游船點點燈火。

陸川和顧相宜坐在一艘古色古香的畫舫上，船緩緩駛過水面，兩岸的古城墻在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雄偉。

“今天開心嗎？”陸川問道。

顧相宜望著水面的倒影，輕輕點頭：“嗯，比我想象的有趣。”她頓了頓，”謝謝你。”

陸川靠在船舷上，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不客氣。其實我也很久沒這么放松了。”

顧相宜轉頭看他：“因為爺爺的事？”

”嗯。”陸川的目光變得深遠，”這些年來，我每天都在想著怎么證明爺爺的清白，怎么重振陸氏針法的名聲。”他自嘲地笑了笑，”甚至有點走火入魔了。”

顧相宜沉默片刻：“我理解。我也很久沒有這么放松了。”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船突然一晃，顧相宜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陸川眼疾手快地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回座位。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呼吸可聞。

”小心。”陸川低聲道，卻沒有立即松開手。

顧相宜的睫毛輕輕顫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陸川手臂的力量和胸膛的溫度。

月光下，他的輪廓格外分明，眼睛里仿佛盛滿了星光。

“我我沒事。”她輕聲說，卻沒有掙脫。

時間仿佛靜止了。

陸川慢慢低下頭，顧相宜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睜得溜圓

”前方到岸，請乘客做好準備！”船夫的吆喝聲突然響起，兩人如夢初醒般分開。

顧相宜迅速整理了一下頭發，臉頰緋紅：“該、該下船了。”

陸川也有些尷尬和失望：“嗯，走吧。”

下船后，兩人沿著河邊的小路慢慢走著，誰都沒有提起剛才那一刻的曖昧。

夜風微涼，顧相宜不自覺地抱了抱手臂。

”冷？”陸川問道。

”有點。”顧相宜輕聲回答。

陸川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穿上吧。”

顧相宜攏了攏帶著他體溫的外套，突然停下腳步：“陸川。”

”嗯？”

”手。”她簡短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