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璟笑了笑。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臨江關,駐扎起的軍營,和北冥往昔的沒有區別,姜遇棠站在其中,卻覺得陌生了不少。
她轉身離去的那剎,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了后方,是流云和冗長的軍隊,還有著那醒目的銀發男人。
謝翊和面無表情,一臉冷漠的,似是什么事都再也入不了他的心,并沒有看到北冥璟他們的濃情蜜意。
只是定定地望著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巒,和繚繞盤旋的白色淡淡薄霧。
姜遇棠離開后,北冥璟薄唇上的最后一絲笑意消失不見。
將士們隔著距離,肅穆而站,他的面色沉沉,回頭先看向的作為戰俘帶來的燕回,還有二皇子玄釗。
“將他們帶下去關著。”
“是,陛下。”
將帥馬上領命。
燕回是敵國的大元帥,直接被打入到了地牢當中。
而這玄釗,是朝云國的人,終是有一兩分的顧忌,給帶著去了一間看管森嚴的營房。
再然后,北冥璟看向了謝翊和,直接將人押送去了主帥的營帳。
這里面,只有他們兩個人,鴉雀無聲,空氣是死一般的靜謐。
北冥璟走到了桌案前,打開了抽屜,沉著臉從里面拿出了一封密函,直接扔在了謝翊和的身上。
“你可認?”
密函從謝翊和破舊的衣衫,跌落在了地上,他垂目,撿了起來打開。
就看到這上面,是由北冥朝臣調查,網羅起的他近段時間的種種罪行,無外乎就是墜崖欺君,設計擄走未來皇后,與親信勾結隱瞞蹤跡等等。
從在回來的那刻起,謝翊和就有所預料,北冥璟只是被前線的戰事分心,無法來尋找姜遇棠,并非是耳目閉塞的廢物皇帝,定會知道一切的真相。
故而,會覺得先前姜遇棠的想法天真,從決心回來的那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心里面并未掀起任何的波瀾。
墨色蒙塵的長袍一掀,謝翊和的眼瞼下帶著濃郁的青色,面色淡淡,對著君上,也是情敵的男人,跪在了地上。
“上面所,句句屬實,是臣,因為被休棄,同僚嘲笑的怨恨,懷有不甘心的挾持擄走了郡主報復,還偽造了南詔人劫持的假象。”
他說著,狹眸恍惚了下,又在這安靜的營帳中,繼續開了口。
“郡主念陛下心切,對臣仇恨至極,誓死不從,幾番想要逃跑回去,卻被臣給一次又一次的斷了希望,囚困在了身邊折磨,以至于真害她被南詔人抓獲,全是臣之過錯,還望陛下降罪發落。”
最后一句話落下,謝翊和叩首在地。
北冥璟站在桌案后面,面龐上灑落滿了陰影,手掌握緊了桌角,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謝翊和這完全是將他對姜遇棠的感情,訴說成了不甘的報復。
可笑。
簡直是可笑至極。
真當他會因為對謝翊和這個情敵的介意,而對姜遇棠不好嗎?
謝翊和是不是把他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他和阿棠之間的關系,是永遠都不會因為任何人,或者事而變質。
可北冥璟心中這難掩的慍怒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到了龍衛踏足燕州,寧州,清水鎮,所調查帶來的匯報……
還有,在南詔大本營發生的一切。
這二人同吃同睡,養了寵物,經營藥鋪,出去游玩,日子過的宛若夫妻,就連在南詔大本營,也是同處一間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