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摸他們的底,我想看看,現在的鷹醬科學界,集全國之力,到底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解開我們隨手拋出的一道題,這能作為我們評估對手科技潛力的一個參考。”
“第三!”余宏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最根本的是,這件事不花費我們任何精力,有棗沒棗打一桿子。”
“就算他們真的舉全國之力把這道題解開了,那也是好幾年后的事情了,對我們沒有損失。科學總是會進步的,讓他們循著我們畫出的道路去前進,總比他們意外闖進一條我們不知道的新路要好。”
電話另一端,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內相最初打電話時的那種哭笑不得的心態,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他原以為這是一灘必須避開的臟水,沒想到余宏輕輕揮手,就能將其點石成金,變成一個反制對手、摸底對手、還能占據道德高地的絕妙棋局。
良久,內相鄭重無比的聲音傳來,發自肺腑的敬佩。
“好!余宏同志!就照你說的辦!”
“你盡管出題!其他所有的事情,公開發表、輿論引導,全都交給我!我要讓全世界都看看,到底誰,才是人類進步真正的階梯!”
余宏放下手中聽筒,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后坐下,那里正亮著一盞綠色的鐵罩臺燈,照亮桌面的一隅。
他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靜坐了片刻。
腦海中,系統資料庫被快速檢索。
那些關于空氣動力學的知識,此刻被提取出來。
幾分鐘后,他拿起抽屜里的一支英雄牌金筆,擰開筆帽,在桌上一疊帶網格的稿紙上開始書寫。
最頂端,他寫下了一個標題:
《關于構建飛行器在=08-14區間內非定常流場渦系耦合主動控制模型的一個猜想》
光是這個標題,就足以讓全世界任何一個空氣動力學專家頭皮發麻。
它精準地指向了跨音速機動中那片最混亂,也最致命的死亡區域。
接著,他沒有長篇大論,而是直接用數學語構建起了一堵墻。
一道道偏微分方程被寫在紙上,描述著激波、附面層、誘導渦流這三者在一個非對稱變翼面機體上如何相互影響、相互轉換。
他給出的不是解決方案,而是在一片黑暗的森林中,直接用燈塔照出了一條唯一可能通往出口的小徑,并在這條小徑的盡頭,留下了一道必須解開才能打開大門的終極密碼鎖。
整個題目并不長,僅僅占據了兩頁稿紙。
但他拋出的每一個假設條件,都建立在殲-20已經驗證過的飛行數據上,刪去了所有錯誤的可能性。
等于直接告訴全世界:這條路是對的,我們已經走通了,但我們建造這條路的藍圖和工具,你們得自己從頭再推演一遍。
當他寫完最后一個符號,并放下筆時,辦公室的門被叩叩叩地敲響了。
“進來。”余宏說道。
門被推開,黃旭總師大步走了進來。
他臉上還帶著剛從總裝車間里出來的興奮勁,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濕的藍色工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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