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房，橢圓形辦公室內。

卡特總統坐在那張著名的堅毅桌后，雙手十指交叉撐在桌面上，一不發地看著面前的國防部長哈德羅。

哈德羅的軍容不再嚴整，領口的扣子松開了，頭發凌亂，那張往日里充滿威勢的臉上，只剩下灰敗狼狽。

整整五分鐘，辦公室里唯一的聲響，就是墻上掛鐘秒針走動的嗒嗒聲。

“說完了？”卡特終于開口，聲音很平，聽不出任何情緒。

“……是，總統先生。”哈羅德的聲音沙啞不堪。

卡特總統緩緩點了點頭，他拿起桌上那份文件夾，打開，然后輕輕往前一推。

“這是你的辭呈？”

哈羅德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看著那份象征著職業生涯終結的文件，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卡特站起身，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面草坪上工作的園丁。

“哈羅德，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失敗，這是我們整個鷹醬，幾十年來軍事自信上遭受的最沉重一擊。”

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盯著自己的國防部長。

“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現在需要做的，是善后。”

其實卡特比誰都想立刻把這個闖出滔天大禍的蠢貨當場免職，可他不能。

這個時候換人，只會讓鷹醬的敵人和盟友們，都看到鷹醬內部的混亂虛弱。

他身為總統，必須捏著鼻子，把哈羅德捅出的這個天大的窟窿先堵上。

卡特總統深吸一口氣，走回辦公桌，拿起那臺加密電話。

他不需要查號碼，那個代表兔子最高中樞的專線號碼，早已刻在他腦子里。

他看了哈德羅一眼。

“在我通話結束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我。”

哈羅德如蒙大赦，轉身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電話被接通了。

……

中樞，一間古樸的辦公室內。

內相將手中的一份捷報輕輕放下，抬頭看向正在接電話的大首長。

大首長坐在沙發上，一手握著話筒，另一只手在腿上輕輕敲擊著節奏。

“是，卡特總統。”

“是的，我對我們雙方這次不愉快的意外沖突，深表遺憾。”

他的語調平緩，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在閑聊家常，聽不出絲毫剛剛取得一場史詩大捷的驕傲。

電話那頭，卡特的聲音能聽出一股罕見的柔和。

“大首長閣下，過去這些年，我們之間的友好合作關系，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

“為了避免這小小的意外，影響到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戰略互信，我希望貴方能盡快將在沖突中墜落的飛機，以及那架誤入貴方機場的戰斗機，交還給我們。”

“這不僅關乎技術，更關乎我們兩個大國之間的顏面。”

聽著電話里對方那近乎卑微的請求，大首長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一下。

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沒變，手指敲擊的節奏也依舊平穩。

他知道卡特真正擔心的不是顏面，而是飛機落到了那個年輕人余宏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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