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冷笑揮手示意。
只見叛軍陣中推出數門黝黑的火炮,炮口對準了官軍營寨。
“太師可認得此物?
此乃紅毛夷的佛郎機炮,威力無窮。
你的營寨在本官炮口之下如同紙糊一般。”
陸丞看著那些火炮,心中微沉面上卻不動聲色:
“周安,你私通外夷,竊據礦藏擅殺欽差,私造龍袍印信,罪證確鑿還敢在此猖狂?”
周安臉色一變,顯然沒料到陸丞竟已查知如此核心機密。
他眼中殺機畢露:“既然你已知曉,那就更留你不得。
開炮。”
轟,轟,轟。
數聲巨響,炮彈呼嘯著砸向官軍營寨。
木柵碎裂土石飛濺,營中頓時一片混亂傷亡不小。
“穩住。
依托壕溝躲避。”陸丞厲聲下令。
官軍畢竟訓練有素,在初期的慌亂后,迅速穩住陣腳利用工事躲避炮火。
炮擊持續了幾輪,營寨外圍工事被摧毀大半。
周安見官軍只能龜縮防守更加得意,命令步兵開始推進,準備一舉攻破營寨。
就在叛軍步兵靠近營寨,即將短兵相接之際,異變突生。
叛軍后陣突然大亂,喊殺聲震天。
一面劉字大旗和一面周字官軍旗幟出現在叛軍后方,正是劉滾率領廣州守軍及時趕到。
與莫組織的鄉勇,從背后發起了猛攻。
“怎么回事?”
周安大驚失色,“廣州城怎么會出兵?”
與此同時官軍營寨寨門大開,憋了一肚子火的官軍士兵在陸丞的指揮下,如同猛虎出柙。
向陣腳大亂的叛軍發起了反沖鋒。
前后夾擊之下,叛軍頓時陷入混亂。
那些火炮調轉不便在近戰中毫無用處。
周安麾下的私兵雖然悍勇,但也架不住腹背受敵。
“頂住,給我頂住。”周安在肩輿上聲嘶力竭地呼喊,但敗局已定。
劉滾一馬當先,直取中軍,目標明確就是周安。
周安見大勢已去,面露絕望之色,猛地拔出佩劍,就要自刎。
“想死?沒那么容易。”
劉滾眼疾手快,一箭射中周安手腕佩劍落地。
周圍親兵一擁而上,將周安捆得結結實實。
主帥被擒,叛軍更是土崩瓦解或降或逃。
戰斗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告結束。
山谷盆地中尸橫遍野,硝煙彌漫。
劉滾押著面如死灰的周安,來到陸丞面前復命:
“太師,叛首周安已擒獲。
廣州城已在我軍掌控之下,涉案官員皆已下獄。”
陸丞看著癱軟在地的周安,冷冷道:“周太守,你的金牛天命,看來護不住你了。”
周安抬起頭,慘然一笑:“成王敗寇,陸丞,你休要得意。
這大周江山早已千瘡百孔,沒有我周安,也會有李安、王安,你們守不住的。”
陸丞不再看他,對劉滾道:“清理戰場安撫降兵。
將周安及其核心黨羽嚴加看管,準備押解回京。”
“是。”
陸丞又看向云霧山深處。
金牛騙局已破墨金礦藏已現,周安叛亂已平。
嶺南大局總算初步穩定。
但他知道周安臨死前的話,并非全然虛。
大周面臨的危機,遠不止一個嶺南。
海外夷人朝中隱憂還有北疆之患,這一切都還需要他去一一應對。
周安叛亂平定,其勾結夷人私采墨金、偽造金牛、謀害欽差、意圖造反的罪證確鑿。
陸丞雷厲風行,在廣州城公開審理此案,將周安及其核心黨羽判處極刑,立即執行以儆效尤。
參與叛亂的中下層官員、軍官,視情節輕重或革職流放或降級留用。
對于被裹挾的俚人部落及普通兵卒,則予以寬大處理令其歸鄉安業。
陸丞特意召見了俚人酋長阿木及其族人。
當眾銷毀了周安逼迫他們簽訂的種種不平等契約,并承諾朝廷將減免俚人地區一年賦稅以示撫恤。
“阿木,本官答應還俚人一個公道今日便兌現。”
陸丞對年輕的酋長之子說道。
阿木及族人感激涕零,跪拜不已。
經此一事俚人對朝廷的敵意大減,嶺南漢俚關系緩和許多。
處理完叛亂首惡及善后事宜,陸丞將目光投向了那處墨金礦藏和所謂的金牛。
他親自前往那隱秘山谷查看。
礦洞深邃已開采出大量墨金石料。
陸丞令隨行工匠查驗,確認此石確為優質鐵礦,尤其適合鑄造精良兵甲價值巨大。
“此礦收歸朝廷所有。
由工部選派得力官員及工匠接管,招募本地百姓開采,按工給酬,不得強征。”
陸丞下令道:“所產墨金優先用于嶺南駐軍武備更新,余者運往京畿軍器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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