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丞大驚,立即趕往大牢。
只見百余親兵皆口吐黑沫而死,獄卒卻毫不知情。
“看守可發現異常?”陸丞厲聲問。
獄卒戰戰兢兢:“只有,只有送飯的老李來過。”
“老李何在?”
“已經下值回家了。”
陸丞立即派人去老李家,卻發現老李已吊死在梁上,留下遺書自稱是王端同黨,畏罪自殺。
“殺人滅口。”陸丞冷聲道,“好狠的手段。”
線索似乎又斷了。
但陸丞注意到老李手中緊攥著什么,掰開一看,是半塊玉佩。
“這是什么?”師爺端詳,“像是江南工匠的風格。”
陸丞想起賬冊上的漕運記錄,立即下令:“查三個月前那批漕運貨物的發貨人。”
經過層層追查,終于找到發貨人,金陵城的永昌貨棧。
但差役趕到時,貨棧已人去樓空,只留下一地狼藉。
“又晚了一步。”
陸丞嘆息,卻在廢墟中發現一本殘破的貨運記錄。
記錄顯示,永昌貨棧不僅給王端發貨,還同時給多個地方發送過類似軍械。
“看來王端只是其中之一。”陸丞面色凝重,“這背后有個龐大的網絡。”
更令人震驚的是,記錄中多次提到一個代號金鱗。
似乎所有交易都要經此人批準。
“金鱗”陸丞沉吟,“這讓我想起前朝一樁舊案。”
師爺好奇:“什么舊案?”
“永熙元年,江南曾破獲一樁私鑄案,主犯綽號金鱗,但后來越獄失蹤了。”
陸丞回憶道,“若真是此人,那事情就復雜了。”
陸丞立即修書一封,派人快馬送往金陵,調取當年案卷。
在等待期間,陸丞重新審視那本從軍營找到的賬冊。
發現其中幾筆款項流向一個名為“翠微堂”的地方。
“翠微堂是何處?”陸丞問。
師爺查證后回報:“是城西一家醫館,專治疑難雜癥。”
醫館?陸丞覺得蹊蹺,立即帶人前往翠微堂。
醫館表面正常,病人往來不絕。
但陸丞注意到,后院時常有馬車進出,裝載的卻不是藥材。
“暗中監視。”陸丞吩咐差役。
三日后,差役回報,發現翠微堂深夜有神秘人出入,且護衛森嚴。
陸丞決定夜探醫館。
子時時分,他帶人潛入后院,發現一間密室。密室中堆滿賬冊和信件,赫然是一個秘密指揮中心。
“果然有問題。”
陸丞仔細翻查,發現多封與南方往來的密信,署名正是“金鱗”。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
陸丞急忙躲藏,只見一個蒙面人走進密室,取走幾封信件后迅速離開。
“跟上。”陸丞悄聲道。
跟蹤蒙面人穿過幾條小巷,最終進入一座豪華宅邸,竟是武安府鹽運使趙文德的府邸。
陸丞心中巨震,鹽運使是朝廷三品大員,若他涉案,事情就嚴重了。
次日,陸丞以商議鹽務為名求見趙文德。
趙文德熱情接待,談舉止毫無破綻。
“下官近日查案,發現一些線索指向漕運。”
陸丞試探道,“大人主管鹽運,可曾發現異常?”
趙文德笑道:“漕運鹽運本是一家,若有事,本官定會知曉。陸大人多慮了。”
談話間,陸丞注意到趙文德腰間佩玉與老李手中的半塊玉佩極為相似。
離開趙府后,陸丞立即派人暗中監視。
同時,金陵的回信也到了。
當年案卷顯示,金鱗真名金臨,曾是江南著名工匠,因私鑄官銀被判重刑,但于押解途中被劫囚失蹤。
“金臨,趙文德”陸丞忽然想起,“趙文德正是永熙元年調任武安,之前曾在江南為官。”
一切似乎都聯系起來了。
但缺乏直接證據。
轉機出現在三天后。
監視趙府的差役回報發現趙文德深夜秘密出府,往城西方向去了。
陸丞親自帶人跟蹤,只見趙文德進入一處偏僻宅院,不久院內傳來金屬撞擊聲。
“是熔金的聲音。”陸丞判斷。
眾人突襲宅院,當場抓獲正在熔煉黃金的趙文德及其同黨。
在密室中,發現大量尚未熔煉的官金和往來密信。
鐵證如山,趙文德長嘆一聲:“終究是功虧一簣。”
審訊中,趙文德供認,他就是金鱗,多年來利用職務之便,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私鑄網絡。
王端只是他的棋子之一,本想利用軍隊將黃金運出銷贓,不料被陸丞識破。
“那些工匠在何處?”陸丞問。
“都已送走了。”趙文德冷笑,“你們永遠找不到。”
案件似乎可以了結,但陸丞在整理證物時,發現一封未寄出的密信,上面寫著:“事若不成,可按計劃南遷,漕運已安排妥當。”
“南遷?漕運?”陸丞心生疑慮,“趙文德已是階下囚,為何還要南遷?”
他猛然想起趙文德被捕時太過平靜,像是早有準備。
“不好。”陸丞突然醒悟,“這是個替罪羊。”
他立即重返大牢,但為時已晚,趙文德已中毒身亡,與之前那些滅口案手法一模一樣。
線索再次中斷。
但陸丞注意到,趙文德臨死前用血在墻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一尾鯉魚。
“鯉魚”陸丞沉思良久,突然想起漕運常用的鯉魚鏢。
“是漕運。”他恍然大悟,“真正的幕后黑手在漕運系統內。”
但當他準備深入調查時,卻接到朝廷命令:案件已破,立即結案,不得再究。
陸丞握緊命令,心中雪亮,這證明他找對了方向,但觸及了某些大人物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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