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呼吸突然急促。
他摸出隨身攜帶的尸檢記錄本,翻到夾著死者照片的那頁——上周解剖的流浪漢,皮膚表面凝結的霜花,蔓延路徑竟和井壁刻痕的走向分毫不差。
“這不是摩斯碼,不是手語,甚至不是任何已知文字。”小吳的喉結滾動,他的左手死死攥著探測儀,“但我盯著看超過十秒,就開始頭暈,后脖子發涼和吳奶奶舊宅的溫度差一模一樣。”
沈默的指甲掐進記錄本邊緣。
他想起解剖臺上死者的瞳孔——放大的,渙散的,卻在臨死前最后一刻,用凍僵的手指在解剖床沿刻下類似的痕跡。
“它在創造自己的語。”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碎冰撞在玻璃上,“不再借用我們的符號,開始用自己的規則說話。”
小吳的探測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
視頻里的光劇烈搖晃,傳來金屬碰撞聲:“操!井壁溫度驟降!我得——”
通話中斷前,沈默捕捉到最后一個畫面:井壁刻痕里滲出的液體,正順著小吳的手背往上爬,在他皮膚表面凝結成同樣的符號。
解剖室的無影燈在凌晨三點十七分突然熄滅。
沈默站在冷藏柜前,呼出的白氣在面前凝成霧團。
他身后的操作臺上攤開著小吳傳回的刻痕照片、蘇晚螢整理的市民訪談記錄,還有小冰提供的1982年氣象日志——后者被紅筆圈出的部分格外刺眼:所有患者堅稱的“吳奶奶穿墨綠棉袍”“煤爐有松木香”,在真實記錄里根本不存在。
“這不是回憶。”蘇晚螢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她抱著一摞病歷,發梢還沾著雨水,“他們被植入了同一段記憶。就像就像有人給所有接觸過刻痕的人,都塞了一盤相同的錄像帶。”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