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沈墨脫口而出。
“早調了。”小吳點了下鼠標,屏幕切換成監控畫面——畫面里,扎馬尾的小女孩踮腳抽下一本《老城往事》繪本,翻到某一頁時,她的瞳孔突然放大,手指死死地摳住書頁。
鏡頭拉近,那頁插圖是井口雪景,圍觀人群的影子扭曲著指向井心,和小冰給的老照片分毫不差。
“不是他們在看故事。”小吳的聲音低得像耳語,“是故事在挑人選。”
沈墨的后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抓起白大褂沖出門,解剖室的風灌進領口,冷得他打了個寒顫——這冷和深湖的冷不一樣,深湖的冷是鈍的,現在的冷帶著細刺,往骨頭縫里鉆。
吳奶奶家的門沒鎖。
沈墨推開門,煤爐的余溫還在,但爐灰是冷的。
老人的房間里,墻上的年歷停在1982年3月,玻璃底下壓著張泛黃的合影——正是小冰給的那張老照片。
他伸手摸向墻面。
指尖觸到的瞬間,冰碴從墻縫里滲出來,像老人的眼淚。
沈墨咬了咬牙,抄起桌上的改錐撬開墻皮——墻里裹著塊油氈布,邊緣被煙火熏得焦黑,上面還沾著暗褐色的污漬。
“汗液和呼出氣的冷凝結晶。”兩小時后,實驗室的檢測報告在打印機里吐出來,“這些物質能存儲記憶信息,類似”
“類似dna。”沈墨替技術員說完,“吳奶奶四十年燒火贖罪,每次講故事時,體溫和情緒激活了油氈里的記憶孢子。它們跟著她的呼吸、她的手溫,鉆進聽故事的人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