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
熟悉的聲音讓他后背繃緊。
陸館長站在展柜另一側,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像手術刀,“您不是說從不信這些‘老古董的脾氣’?”
沈默把設備塞進攝影包,動作慢得像在拆解炸彈:“陸館長,我需要撤展。”
“不可能。”陸館長的手指叩了叩展柜玻璃,“這冰芯是老城記憶的活化石,我們喚醒它,是為了讓后人記住那場寒潮里的人性溫度。”
沈默從包里抽出份文件。
第一頁是死者皮膚霜花的電鏡圖,放射狀紋路像張開的蛛網;第二頁是吳奶奶蹲在展柜前燒手爐的照片,爐里的炭火燒得正旺,她的臉卻裹在白霧里,看不出表情。
“你們紀念的是冬天,”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可它記住的是死亡。”
陸館長的手指在文件上頓住。
窗外,那只總在井臺舊址轉悠的流浪狗阿黃正蜷成毛團,背上的毛發結著細霜,卻連尾巴都沒動一下。
離開博物館時,沈默的手機在褲袋里震動。
小吳的消息彈出來:“今天截至中午十二點,駐足超三分鐘的觀眾新增32人。”他抬頭看向展廳入口,有個舉著攝像機的身影閃過——穿紅色沖鋒衣,背著“市新聞”的采訪牌。
風又起來了。這次的焦糊味里,混著點新燒的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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