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卿兩個字像一把刀狠狠扎進了蕭澤的心底,他看著面前榕寧那張憔悴的臉,想起了經年之前的那個人。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沈榕寧這個人,一個和卿卿幾乎一模一樣的人。
    此番瞧著她毫無血色的唇,清麗的眉眼間那般的脆弱,像是一個美麗脆弱的琉璃盞,一碰就碎。
    那一瞬,蕭澤心軟了下來。
    他緊緊攥著榕寧的手將她輕輕攏進了懷中,聲音沙啞道:“你不該中途換保胎的藥,你們沈家更不該害死朕的寶卿。”
    “你讓朕如何面對你,如何面對你……”
    榕寧深吸了口氣,纖弱白皙的手指緊緊扯著蕭澤冰冷滑膩的綢衣道:“沈家對皇上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謀害皇嗣,況且道理上委實說不通。”
    “固然牧流螢是西戎女子,可臣妾心頭總是存了幾分疑慮,還請皇上給臣妾一些時間,讓臣妾查出真正殺害寶卿的兇手。”
    “否則寶卿就白白死了!”
    蕭澤眼神陰沉了下來,這些日子冷靜下來后,他也覺察出自己的女兒死得太蹊蹺。
    當初他是徹底瘋了,他心心念念的寶貝女兒,甚至可能是卿卿投胎轉世而來的女兒,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夭折了。
    他恨不得讓全天下人來陪葬,此番榕寧這么一說,瘋狂壓制下的那一點點理智緩緩迸發出來,猶如在耳邊炸響的春雷。
    他登時驚出了一頭冷汗,難不成自己真的錯了?
    他深吸了口氣道:“也該好好查查了。”
    榕寧剛要說什么,一道暗影站在了暖閣外面,是蕭澤的皇家影衛,專門替蕭澤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也負責追查皇帝想要的消息。
    蕭澤輕輕拍了拍榕寧瘦弱的肩頭,聲音倒是柔和了幾分,低聲道:“純貴妃查出來一樁很有趣的事,婉妃的生母和欽天監的監正倒是有些陳年往事。”
    榕寧低著頭,眸色微微一閃,沒想到鄭如兒將婉妃的根子挖得這么深。
    挖得好,只要能挖出來,她沈榕寧就有辦法讓其死無葬身之地。
    蕭澤定定看著臉色蒼白的榕寧,心頭登時五味雜陳,輕輕撫過她的臉低聲呢喃道:“你不是朕的災星,你救了朕,是欽天監的人在胡說,等回宮后朕會給你一個交代。”
    榕寧頓時紅了眼眶,看在蕭澤眼里多了幾分脆弱柔美,更像他的卿卿了。
    他一顆心軟成了水,扶著她微微發抖的肩頭。
    沈榕寧靠在了蕭澤的懷前哭道:“臣妾想寶卿了,臣妾就想看看寶卿的陵墓,臣妾沒想到會遇到皇上。”
    “朕懂,朕都懂,”蕭澤拍了拍榕寧的肩頭道:“你不必害怕,你擅自離開皇陵,朕不治你的罪!”
    “你好好歇著,等你身子好了,朕帶你回宮!”
    榕寧將整張臉深深埋進了蕭澤的懷里,她的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
    回宮?
    回到她的戰場!
    這一遭,她要所有負了她的人,血債血償!
    蕭澤安撫了榕寧后,來到了外間。
    一個玄衣勁裝的影衛跪在了蕭澤的面前。
    蕭澤冷冷道:“那群刺客查的怎么樣了?”
    他心頭暗自發狠,敢殺他蕭澤,當真是膽大妄為了。
    他若是查出來,必定誅對方的九族!
    從那些人的身手來看,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游俠土匪,出手狠辣,武功高強,倒像是世家大族養的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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