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的氣氛像結了冰,李承乾被侍衛按在地上,指甲摳著青磚縫,嘶吼聲里滿是慌亂與不甘:“父皇!兒臣是被陷害的!李恪在云州早就私通奚族,崔玄暐收了他的好處,兩人串通好偽造密信!他們就是想奪我的太子之位,您不能信他們!”
李世民看著地上歇斯底里的兒子,指節捏得發白,手中的密信邊緣被攥得起了毛。他何嘗不希望這是一場誤會?李承乾是他親手教大的儲君,從《論語》到《資治通鑒》,哪一頁不是他陪著讀的?可眼前的證據像一把把鈍刀,割得他心口發疼——東宮與突厥的密信上,有太子專屬的朱印;潛伏者的招供狀上,畫押的指紋清晰可辨;云州糧倉的灰燼里,還能找到東宮侍衛的腰牌殘片。
“證據在此,你還想狡辯?”李世民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勾結外敵,陷殺百姓,誣陷手足,哪一條不是抄家滅族的罪?朕教你的‘仁政’‘孝悌’,你都忘到哪里去了?”
李承乾見父皇動了真怒,哭聲漸漸低了下去,卻仍不死心,膝蓋在地上蹭著往前挪了兩步:“父皇,兒臣是被身邊的人蠱惑了!是那些世家官員說李恪威脅太子之位,兒臣才一時糊涂您饒兒臣這一次,兒臣再也不敢了!”他猛地轉頭看向李恪,眼神里淬著毒:“李恪,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非要把我逼死才甘心嗎?”
李恪站在一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令牌,心中沒有絲毫快意,只有沉甸甸的沉重。他看著李承乾狼狽的模樣,想起兒時兩人在御花園里追蝴蝶,李承乾把最大的蜜餞塞給他的場景,輕聲道:“二哥,我從未想過逼死你。我只是想讓云州的百姓能安穩過日子,想讓父皇知道,是誰在背后攪亂邊疆。”
崔玄暐上前一步,袍角掃過地面,躬身道:“陛下,太子罪行確鑿,若不依法處置,不僅邊疆百姓心寒,朝堂上的世家勢力也會覺得陛下偏袒儲君,日后更敢勾結外敵、藐視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