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盧璘之學....”
柳拱剛要開口辯護,卻被張泰搶先一步打斷。
“柳閣老!”張泰冷笑一聲:“誰人不知,您與那盧璘私交甚篤,更是其師長輩。此事,您恐怕難以公允吧?”
一句話,直接堵死了柳拱的路。
龍椅之上,昭寧帝依舊面無表情,靜靜地聽著下方的爭論,既不制止,也不表態。
就在張泰等人以為勝券在握之時。
昭寧帝突然開口了。
“諸位愛卿所,朕都聽到了。”
昭寧帝緩緩掃視下方群臣。
“經世學說,是否為異端,不能僅憑一面之詞。”
“傳朕旨意。”
“著禮部、吏部、國子監,三司會審,即刻派員前往江州,徹查經世學堂一事。”
“若確有蠱惑人心,動搖國本之實,嚴懲不貸!”
“若...是為誣告,亦當還其清白!”
旨意一下,張泰等人臉上都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喜色。
三司會審?
禮部、吏部、國子監,全是他的人!
這哪里是會審,這分明是陛下給了自己一把尚方寶劍,讓自己名正順啊!
而人群中,柳拱聞,微微一愣。
他聽懂了。
陛下話中的重點,在最后一句。
群臣退朝。
張泰等人并未立刻散去,而是相約在了一處偏殿。
“哈哈哈,痛快!今日在朝堂之上,你們是沒看到柳拱那張老臉,都綠了!”禮部尚書滿是得意。
“他想保那盧璘?陛下金口玉,三司會審,他拿什么保?”國子監祭酒冷笑附和。
張泰坐在主位,一臉穩操勝券的表情。
“這次,我要讓那盧璘,死得明明白白。”
“三司會審,吏部、禮部、國子監,全是我們的人。到時候,調查文書怎么寫,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沒錯!就說那經世學堂妖惑眾,蠱亂民心,是動搖國本的鐵證!”
“一個寒門豎子而已,簡直不知死活!”
……
另一邊,柳拱離開皇宮后,一上馬車,便立刻對車夫沉聲吩咐:“快,回府!”
馬車疾馳而去,揚起一路煙塵。
車廂內,柳拱閉目沉思。
許久,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
“陛下這步棋,下得妙啊。”
“璘哥兒,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
柳府,聽竹院內。
盧璘正在給李明軒等幾名核心弟子,講解著策論的行文關鍵。
院中的氣氛頗為輕松。
“策論之道,不在辭藻,而在邏輯。你們要記住,每一個論點,都必須有堅實的數據和事實作為支撐....”
盧璘話音未落。
院門被猛地推開,黃觀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琢之!柳閣老讓你立刻去書房!有要事相商!”
盧璘見狀,停下了講解,放下手中的書卷,對著面面相覷的學生們道:“你們繼續溫習,我去去就回。”
說完,便轉身跟著黃觀,快步向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前,就看到柳拱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聽到腳步聲,柳拱才緩緩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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