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燈，山洞陷入黑暗，后半夜三點多，外面響起敲門聲和咳嗽聲。

王老四聲音帶著冷氣：“三哥！幫我們開下門。”

王老三睡的實誠，王發榮聽到聲音爬起來開門。

王發榮：“爹，你們咋回來了？”

“老二他們沒留你們住下嗎？”

王老四和王老頭凍的哆哆嗖嗖，眉毛上凝結一層霜，進屋后，王老頭走到火墻旁邊坐下取暖，僵硬的四肢和手指慢慢緩過勁。

王老四抖了抖身上的雪，回身把門關上，看了眼大家都醒過來，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二叔送到公社醫院掛水，脫離危險了，二嬸想留我們在那過年，爺怕二房有貓膩等著，還想回家跟咱們一起過年，趕夜路回來了，沒啥事，快睡吧。”

劉秀娥爬起來，披上衣服鋪了兩床被子，大家趁著困意繼續睡了。

王春妮迷迷糊糊的也被吵醒，聽見沒啥事，捧著肚子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火墻里的柴火在冬日里劈啪作響，地方不大人還多，風雪夜里，卻覺得格外滿足。

山下，王老二被搶救回來，掛了水就在家里熱炕頭上緩著。

陳黑子被抓后，吳來福上位當上大隊長，給他們分了救命的口糧，二十斤黃米碴子，二十斤高粱米，還有一袋子土豆，一家四口過冬，直到來年春天吃大鍋飯的時候，才能有糧食吃。

大隊發的東西，餓肯定餓不死。

人就怕比，老王家都吃這些那就沒啥，老王家大房天天大魚大肉，還要買磚蓋房子，大隊的磚窯過年都沒停，王德志那老家伙，帶領二十多個人修磚窯，挖泥土，離磚窯近的那幾戶半夜還能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

王家二房心里不平衡，難受的緊，一想到大房要住轉頭砌的房子，他們心里就難受，就嫉妒。

王發財裹著厚厚的被子靠在熱炕頭靠里的旮旯里面，眼神呆呆地，毫無過年的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