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用戰戰兢兢,平日里連打盹兒都要擔心會不會被抓到挨板子。
等把過脈,大家嘰嘰喳喳的拿著自己的藥方,讓府上的小廝為大家去醫館抓藥,那開心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要去買糖呢。
段月看著安靜下來的屋子,空蕩蕩的,不由感嘆,“跟他們相比,我沒什么好自怨自艾的,他們更不容易。”
“師父,原來人這輩子大多沒有出息的原因,是眼界太窄,膽子太小,不敢嘗試走出自己熟悉的地方,不敢學自己不明白的東西。”她看向韓松聲,“師父,是這個道理嗎?”
“是,墨守成規,故步自封,跨不過去的時候自責自怨,并罵老天爺不公平,稱這是命。”
韓松聲端起茶杯,看著窗外云淡風輕道,“我小時候還有算命先生說我活不過弱冠,讓我早些成親生子,可我十歲熟讀醫術,能為旁人開藥方,十五歲是最有名的坐堂郎中,十八歲遠走他鄉,二十八歲差點摔下懸崖,三十八歲寫了兩本老百姓看了自己也能給自己抓藥的醫書,四十八歲在京中為朝廷官員號脈,除掉頑疾。”
說到這兒,他放下茶盞,嘴角上揚,眉眼平和。
“可到頭來,我還是覺得自己這輩子的使命,就是替窮苦百姓謀出路,讓他們能少花錢治大病。”
段月點頭,“師父改變了命運。”
“我其實指點過不少人學醫,跟我一樣為民解憂,但還沒收過徒弟,想必你也曉得。”
“對,我曉得,師父將來還會收徒弟的,為了更好的傳承。”段月笑道,“畢竟我年歲不小了,指望我一個不行,少年人才是悟性好記性最好的學醫好苗子,師父將來遇到了,可千萬別錯過。”
韓松聲無奈搖頭,“以后對旁人不可提及你知曉將來的事,會給你帶來麻煩。”
“嗯,我會注意的師父。”聽著屋外的喧鬧聲,段月低聲問,“師父去見李道長,他跟你說了我的情況吧。其實我現在一點也不想住在這府上,我想去莊子上,但姨娘跟她的孩子也在那邊,我想買個小院子,離得遠遠的,卻又為了兩個孩子,不得不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