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笑了,是氣的。
但她又不能怪子堅。
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會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說自己想說的話。
她是長輩,若是指責子堅不為她著想,只會將他推遠。
這么簡單的道理,她前世懂得太晚了。
說出口的話,要三思而后行。
在趙子堅緊張的等待中,段月調整好心緒。
“將他們趕到莊子上去的決定,是你爹做的,這事兒我插手了,只會招來薛牡丹的記恨。”
段月不想插手此事,“你可以去試試你爹的口氣,若是薛牡丹最近在想辦法哄你爹,那不用咱們說,他會親自將子桓帶過來。”
“子堅,你跟我一樣,總是熱心腸,目光淺顯。”她溫聲道,“你以為薛牡丹不比你著急?”
“也是,是我著急了。”趙子堅摸了摸鼻頭,“那個,賬冊我還沒看完,明日再給娘送來,可好?”
“好,不著急。”她淡淡道,“窖口大的窟窿,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填好的,藍鳶這些年也沒著急過,我著急有什么用。”
“子堅,你從前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今日我討嫌提醒你一句,凡事留個心眼子,不管是誰的孩子,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家都比你聰明,比你想的周到。”
子堅一聲不吭。
若是在以前,趙子堅肯定會說:娘就是怕給我你惹麻煩,怕連累你!
“你身邊的貼身隨從,那個書童包客,是不是薛牡丹給你找的?時常說些慫恿你放松的話,念叨著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繼承你父親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