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柯頓四人再度來到圖書館――辛館長仍舊坐在老羅的位子上,手拿鋼筆在一堆紙張中圈圈點點,顯得有些焦頭爛額。他看到四個少年后,趕緊問道:“孩子們,你們找到老羅了嗎?”“沒有,館長。”陸華明知故問道,“怎么,他還沒回來嗎?”辛館長焦慮地嘆了口氣:“老羅以前從沒這樣擅離職守過,我看他這次失蹤有點不尋常――要不就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要不就是他本人出事了……總之,我考慮如果他今天之內都還沒回來或者是跟我聯系的話,我恐怕得打個電話跟公安局了。你們瞧見了吧?他招呼都不打地離開可把我害苦了――我既要抓緊篩選下個月要買的新書,又得在這里守著借閱室,替他做借書和還書的登記,時不時地還要上樓去接電話――噢,老天,真夠我受的……”他苦不堪地抱怨了一大通后,忽然想起自己的工作,問道,“你們還是來找老羅的嗎?或者是來看書的?”“唔,我們不找老羅了,我們去二樓閱覽室查點兒資料。”陸華說,“辛館長,您忙吧,我們自己去看書。”“好的,你們請自便吧。”辛館長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柯頓四人走上樓梯,來到二樓閱覽室,幾個人隨意地抓了本書捧在手里,卻都顯得漫不經心,眼睛不時瞟著外邊的走廊。五點十分的時候,走廊另一側的館長辦公室中傳出一陣電話鈴聲。柯頓輕輕碰了陸華一下,低聲說:“機會來了。”同時用眼神提醒肖恩和蘭茜,他們趕緊把書放回到書架上。不一會兒,辛館長帶著怨氣急匆匆地上樓來接電話,柯頓四人假裝隨意地走出閱覽室,在樓梯口碰到辛館長,對他說:“館長,我們看完了,再見。”“哦,好的,再見。”辛館長急促地沖他們點了點頭,趕往辦公室接電話去了。四個人趕緊下樓――他們沒有走出大門,卻迅速地拐進了左邊的借閱室里。幾分鐘后,辛館長帶著明顯的心力交瘁從二樓走下來,坐回到位子上,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接近六點時,辛館長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電鈴開關,整個圖書館里響起一陣音樂鈴聲,向人宣告關門時間到了。三、四個人從二樓閱覽室里走下樓來,離開圖書館。辛館長又等了幾分鐘,為了保險起見,他上樓去看了一陣,又走下來,在一樓的借閱室門口喊了一聲:“還有人在里面嗎?”沒聽到回音,才放心地走出圖書館,從外面將大門反鎖。圖書館內一片寂靜。好幾分鐘后,借閱室最里端的落地窗簾抖動了兩下,隨即被一把掀開,蘭茜從那后面跳出來,大口舒著氣道:“真是憋死我了――柯頓,都怪你想的好主意!”陸華從兩排書架的中間像變戲法般地轉出來,一邊揉著小腿一邊忐忑不安地問道:“辛館長是走了吧――唉,我都快受不了了――腳都快蹲麻了!”柯頓和肖恩從最大那排書柜的后面走出來。柯頓說道:“你們倆就別抱怨了,我和肖恩藏得更不是地方,又窄又臟,還擠得難受!”陸華推了下眼睛,皺著眉道:“你說我們這是在干什么呀――搞得像做賊似的!”柯頓拍著身上的灰塵說:“不這樣――你倒想個更好的辦法出來呀!”“現在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肖恩擔憂地看著四周,“大門從外面鎖死了,我們一會兒出得去嗎?還是快檢查一下窗子吧。”“沒問題,我早就看過了。”柯頓指著墻上一米多高的棱窗說,“這幾扇窗戶都是從里面鎖的――我們一會兒踩著書架爬上去就能翻窗跳出去。”陸華愁眉苦臉地咕噥了一句:“真要命,我一輩子都沒干過這種翻窗跳墻的事。”柯頓沒有搭理他,徑直朝借閱室外面走去,一邊說:“趕緊做正事吧――老羅的房間在哪兒?”“大門左前方那條走廊的盡頭就是老羅的房間。”陸華說,和肖恩、蘭茜一起走了過去。四個人走到老羅的房間前,門是虛掩著的。柯頓將門推開,幾個人走進這間大概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間。因為屋內里沒有窗戶,所以即便現在才是傍晚也黑乎乎的一片,柯頓在墻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電燈開關。“啪”地一聲,房間被頂部的一盞小吊燈照亮了。這間像個長方形小盒子的房間里,有著最為簡陋的擺設和生活用品――一張桌子擺在最里面靠墻的地方,上面斜放著一臺小電視機和一臺電風扇,都對著右邊的那張小床。另外,桌子上還凌亂地擺放著水杯、餐具、茶葉筒等零散的小物品。在地上放著一個木頭箱子,一把木椅和水桶、臉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小床正對面墻上掛著的一面圓鏡子了。整個房間簡單得幾乎沒有任何值得人特別注意的地方。陸華打量著這間小屋,懷疑地說:“這里面……真有我們要找的‘罪證’嗎?”“試試吧,哪怕能發現一點兒蛛絲馬跡也好。”柯頓說,然后分工道,“蘭茜,你把床單、枕頭掀起來看看;肖恩,你檢查一下床底下;陸華,你翻翻那個木箱子。我來找找那個桌子抽屜里有些什么東西。”幾個人立刻分頭展開搜尋――可是幾乎還沒用到一分鐘的時間,柯頓、蘭茜和肖恩的臉上就都露出失望的神情,他們三人互望一眼,最后目光一齊落到蹲在木箱子前的陸華身上。陸華并沒有打開箱子,只是蹲在那里發呆。柯頓上前去問道:“怎么了?箱子上著鎖嗎?”“沒有……只是,我在想,我們私自進別人的房間翻箱倒柜……這樣道德嗎?而且……就算找到了什么證據,恐怕也不合法吧?”陸華遲疑著說。柯頓翻了下眼睛,“我說你這個人――都到這一步了,還在想這些!那老羅叫人暗殺、襲擊我們,這就合法呀?我們要是不主動出擊,找出點兒證據來,那就等于坐以待斃!算了,懶得跟你說這些,讓開――”柯頓正準備自己蹲下來打開那箱子,陸華此時卻像是怕被同伴們看不起似的,用手勢制止柯頓,說:“讓我來吧。”他雙手扣住箱子兩側,很輕松地就打開了這個箱子,幾個人朝里一看――里面裝的都是些衣物,不免覺得失望。但陸華卻感到不甘心,他伸手去一件一件地將那些衣物翻開來看,翻到箱底的時候,手突然觸摸到什么東西,“啊!”地一聲叫了出來。三個同伴一齊緊張地問道:“找到什么了?”陸華將那一疊東西摸出來,拿給大家看:“我找到了……錢。”“唉……”蘭茜望著那疊大概幾千元的人民幣說,“還以為是什么呢――你
叫什么呀?這顯然是老羅的積蓄嘛,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肖恩說:“快放回去吧,要不我們真成盜竊犯了。”陸華無趣地將錢放回箱子底部,然后將箱子關上,站起來說:“那里面就沒什么特別的東西了。”蘭茜失望地望著同伴們說:“這間小屋就這么巴掌大塊地方,都被我們翻了個遍了――也沒找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來――看來我們這個計劃一無所獲呀。”肖恩皺著眉說:“難道老羅猜到在他失蹤后,我們或者是別的人會來搜他的房間,所以在此之前把重要東西一并收拾好,帶著逃走了?”“不,不可能。”柯頓斬釘截鐵地說。“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肖恩問。“陸華剛才在箱子里找到的那疊錢就說明――老羅確實是在十分匆忙、倉惶的狀況下逃走地。他肯定來不及回屋收拾東西,否則――你們想想看,會有人在回來收拾東西逃走的情況下,還把錢留在屋中的嗎?”肖恩驚覺道:“啊――你說得對,這么說來,老羅現在沒有走遠,他肯定就留在這個城市中的某個地方!”蘭茜突然打了個寒戰:“他……不會回來取這些錢吧?那不是剛好……撞見我們在這里?”“我想不會。”柯頓思量著說,“他應該有所顧忌才對。別忘了,他是以為我們會報警抓他才逃走地――所以現在肯定不敢回這里來,怕有埋伏,將他逮個正著。”“不管怎么說,我覺得此地不可久留。”蘭茜仍有幾分擔心,“既然沒找到什么東西,那我們就趕緊離開吧。”肖恩失落地說:“真沒想到,我們辛苦忙活了這么半天,居然一點兒收獲也沒有!”陸華一時也沒了主意,望著柯頓說:“現在怎么辦?”柯頓嘆了口氣:“還能怎么辦?走吧――難道我們還要挖地三尺來找啊?”幾個人一起無奈地撇了撇嘴,走出這間小屋。柯頓走在最后,正準備將門關到他們來之前那種微微打開的狀態時,無意地又朝屋內望了一眼――他的動作停下來,愣愣地站在門口。肖恩三人走出去幾步后,忽然發現柯頓沒有跟上來,而是呆在了小屋門口,幾個人折回去,肖恩問道:“柯頓,你發現什么了嗎?”柯頓楞了半晌,將臉調過來望著同伴們,是一種難以揣摩的表情:“我起先進屋的時候沒注意,剛才退出來時又朝屋里望了一眼,才發現有個不自然的地方。”“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幾個人一起問道。柯頓指著小屋右側的墻壁說:“你們看那面橢圓形的銅鏡,不覺得它掛在了一個很不合適的位置嗎?它幾乎緊貼著墻的最右側,而且下面就是那張床――這意味這,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里,要想照這面鏡子就得爬上床去,而且身子得緊緊貼著右邊墻壁才行。這會不會太不方便了?那張桌子正前方的墻壁不是空著嗎,鏡子掛在那里不是要方便得多?為什么非得要縮在那墻邊,像是怕被人碰到似的!”幾人觀察了好一陣,陸華說:“的確是這樣,那面鏡子掛的位置確實非常古怪――當初掛這面鏡子的人就像是有意不想讓人照到它似的。”“是很蹊蹺。我也覺得,正常人是不會把鏡子掛在這種角落的。”肖恩說,“我們再進去看看吧,也許這面鏡子真的有什么古怪!”幾個人再次走進這間小屋。柯頓首先跪在床上去,挪動著膝蓋將整個身子移到銅鏡面前,然后注視著鏡中反射出來的自己和周圍的環境。半分鐘后,蘭茜忍不住問道:“柯頓……發現什么不妥之處了嗎?”柯頓盯著光滑的鏡面,搖著頭說:“好像沒什么特別的呀――和普通鏡子沒什么不同。只是――”他將眼睛湊近銅鏡的邊框仔細觀看,好像發現了什么新東西,“這面鏡子好像還是外國貨,邊框上方印的商標名是外文的。”“什么外文?念出來聽聽。”陸華說。柯頓不知道這個單詞該怎么讀,只有將那幾個字母念了出來:“t-r-a-n-s-p-o-r-t-e-r。”“啊……transporter?”最熟悉英文的肖恩將這個單詞拼讀了出來,“這個詞的意思是‘運輸裝置’或‘運送者’的意思――恐怕不是什么商標名吧?”“會不會是句暗語,或者是提示如何打開某個機關的暗號?”柯頓展開豐富的想象力。“機關?暗語?老天啊,這里只是圖書管理員的房間而已,又不是法老的陵墓――你還以為能找條暗道出來呀?”蘭茜嗤之以鼻地說。“這可很難說。”柯頓并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就我們這一個月的經歷來看,這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了。”肖恩說:“可是……我實在是想不通一面銅鏡怎么能成為‘運輸裝置’呢?這個單詞的意思到底該怎么理解啊?”柯頓想了想:“莫非是鏡子或鏡框中藏了什么東西?要不……我把它打碎來看看?”“不!”陸華突然制止道,“別打碎鏡子,讓我來看看。”說著,他也跪上床去,靠近那面銅鏡,扶住眼鏡仔細觀看鏡子外框上的“transporter”這個單詞。過了一會兒,他深吸一口氣,說:“我想起來了,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啊?難道不是‘運輸裝置’的意思?這……不可能吧?”肖恩不相信自己會弄錯。“不,肖恩,你說得沒錯,但那是英語單詞翻譯過來的意思。”陸華說,“可這個單詞應該是法文,不是英文!”“什么,是法文?……你怎么知道?”肖恩問。“因為用英語翻譯過來則完全不知其義,但用法語來翻譯,意思就非常明顯了。”“什么意思?”柯頓急切地問。“‘transporter’這個單詞在法文中是‘拉’的意思。”陸華說。“拉?”柯頓一時沒聽明白,“什么‘拉’呀?”“就是動詞的‘拉’――‘拉開’的意思!”陸華大聲喊道。“啊――”柯頓后背一麻,驚呼道,“這面銅鏡果然是個密室的機關!”說完這句話,他伸出雙手抓住鏡框的兩側,用勁向后面拉,但鏡子卻紋絲不動,房間里也沒什么變化。柯頓吐了口唾沫在手掌中,再次抓住鏡框兩側向后拉,但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勁兒,鏡子也沒向外面移動半分。半分鐘后,他終于放棄了,跪在床上喘著粗氣說:“這是怎么回事兒?完全拉不動啊!”“
單這一點來說就已經很不尋常了。”蘭茜感嘆道,“一般的鏡子是絕不可能在墻上鑲這么緊的。”“而且在老羅的房間里居然發現了一面印有法文的銅鏡――足可見他與那本法文詩集是有關系的!”肖恩說。“可是,按照鏡框上的提示來做,卻沒什么用啊。”陸華愁眉苦臉地說,“難不成我們搞錯了?或者是柯頓――你拉的方法不對?”柯頓瞪著他說:“往外拉東西還要什么技術含量?難道還有標準姿勢?要不你拉來試試!”肖恩說:“要不你們下來,我再來研究一下這面鏡子到底有何古怪。”柯頓擺著手說:“沒用。我都研究好半天了,從外表上看,就是面普通鏡子……”說到這里,他驟然停了下來,喃喃低語道,“鏡子……”然后將身體轉過去再次面對銅鏡,雙手按住鏡框,猛地往里一推――“啪”地一聲,銅鏡竟整個陷入到墻壁中去,同時,鏡子旁邊那面挨著床的墻壁發出沉悶的響聲――那面墻壁竟然以扇形的展開方式向里打開一個接近45度的缺口,露出一個隱藏的密室來!“啊――!”蘭茜驚駭地捂住嘴,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地呆若木雞。肖恩、陸華的驚詫程度也不亞于她。“這里……果然有密室!”肖恩大叫道。驚愕之余,陸華盯著柯頓問道:“你是怎么打開它的?”柯頓用大拇指指著那面鑲進墻里的銅鏡說:“這是當初設計這個密室機關的人有意設置的一個謎題。想想看,鏡子里折射出來的影像都是與實際‘相反’的――那個提示我們‘拉開’的單詞印在‘鏡子’這件東西上,顯然也是另有隱含的――那就是,這個詞要反過來理解!它指的‘拉’其實就是‘推’的意思!”“你真是太聰明了,柯頓。”陸華嘆服道。“快進去吧。”肖恩指著密室說,“我們看看里面有什么!”其實急性子的柯頓比肖恩更加迫不及待,他從床上跳下來,試探著朝那間黑乎乎的密室走去。另外三人也趕緊越過小床,緊跟其后。借著外面透進來的一絲燈光,柯頓在密室的墻邊找到了頂燈的開關,他按下開關后,密室頂部一盞昏黃的電燈將房間照亮,他們這才發現,這間密室相對老羅的房間而要大得多,可能有四十平方米左右,四周都是光滑的水泥墻壁。在暗門旁邊的墻壁上,有一面和外面一模一樣的銅鏡――顯而易見,內外兩面銅鏡顯然就是‘偽裝’的暗門把手了。令幾個人感到詫異的是,偌大一間密室,竟然只有最里端擺著一張陳舊的書桌,上面堆著幾十本舊書。密室的右側是幾個大得驚人的壁柜,木質柜門全都整整齊齊地關著――除此之外就是空空蕩蕩一間屋了――不免讓人懷疑這間密室究竟是用來做什么的。四個人面面相覷,心中共同的困惑浮現在各自臉上。蘭茜環顧著密室四周說:“這里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間空曠的教室――我不明白,老羅是利用這間密室來上晚自習嗎?”“我看老羅只是利用這間密室來藏那些重要物品罷了。”陸華指了指正前方的書桌和上面那堆書。“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老羅顯然只是發現了這間密室,而不是修建了它――因為這間密室毫無疑問是和圖書館一起修建的,那它至少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至于當初的修建者是出于何種目的造了這間密室出來,現在已經不可能得知了。”在陸華說話的時候,柯頓已經慢慢地走進了那張書桌,他掃視了一遍堆在書桌上的那幾十本舊書,深吸一口氣,然后低沉地說道:“我想,我們之前的所有推論全都被證實了――老羅果然是個忠實的‘米希爾的信徒’。”三個人走過來,盯著書桌上那些布滿灰塵的舊書發呆。所有的書全都是同樣的――馬爾斯?巴特的預詩集。和陸華手中那本一模一樣,封面一片空白,只有下方印著“mars?barthes”這個名字。“看來果然如柯頓之前猜測的那樣。”肖恩感嘆道,“老羅在此之前已經在各地收集了幾十本馬爾斯?巴特的預詩集了,他把它們全堆放在了這間密室里!”蘭茜望著書桌的幾個抽屜說:“這里面還有嗎?”說著伸手去拉開抽屜,看到里面放著的東西后,“啊!”地一聲驚叫出來,手像觸電般的彈了回去。抽屜里,居然放著一把黑色手槍和一把尖刀――那把尖刀和昨天晚上黑衣男人手中拿著的那一把一模一樣!柯頓將刀從抽屜中拿出來,凝神思索著說:“怪了,這把刀放在這里――難道那黑衣男人暗殺我們失敗后還回這密室來了一趟?”“這完全有可能啊,他是老羅的同伙,也應該知道這間密室的。”肖恩說。柯頓的眉毛越擰越緊:“不對呀,既然老羅都匆忙逃走了,那么他的同伙也該如此才對――他沒理由冒著危險回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放這把刀吧?”蘭茜遲疑著說:“也許不是這把刀吧,我們當時也沒怎么看清楚……”“是嗎……”柯頓若有所思地將刀放回去,心里總覺得有些隱隱不安。他又拿起那把手槍端詳了一陣,后怕地說,“幸好那兇手不是拿的這玩意兒來殺我們,否則我們幾個跑得再快也沒用了。”這時,陸華翻著桌上那堆書,一本一本地翻開后,他驚異地說:“奇怪,每一本書都和我手里那本一樣,是第五冊,難道老羅就從沒收集到這套詩集的前面四本?”“也許前面四本的內容沒有涉及到‘末日預’,所以老羅認為沒有收集起來的必要吧。”柯頓說,同時將手槍放回原處。肖恩的表情顯得匪夷所思:“這里大概有四、五十本預詩集――你們難道沒覺得不可思議嗎?這些詩集散布在全世界的各個地方,老羅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收集得了這么多?就算他周游世……”話說到一般,肖恩的聲音噶然而止,他張口結舌地呆住,另外三人不解地望向他。柯頓問:“你怎么了,肖恩,想起什么來了?”肖恩神情駭然地緩緩搖了搖頭,聲音顫抖著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聲音?什么聲音?”幾個人立刻警覺起來。肖恩面色一片煞白:“好像是……鑰匙開鎖的聲音。”柯頓三人大驚失色,他們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身子不自覺劇烈發抖、遍體生寒。這一次,他們四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圖書館的大門口傳來一陣微小的開鎖聲。而更恐怖的是,接下來,是大門被緩緩推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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