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敢把這事兒說出去,后果自負。”婦人握緊拳頭,寒聲下命令,“拖出去。”
臨近傍晚,東郊的四合院里大紅燈籠高高掛,搖曳的燈火照著復古的紅磚綠瓦,像極了年代戲里的王公貴族之家。
孟淮津泊好車,下車后替舒晚打開車門。
她下車,朝院子一旁看去,那幾顆梨樹上的果實確實已經熟透,一個個兒的,沉甸甸,壓彎了枝丫。
“訂婚宴”結束后,宅中人員減了大半,現在只剩下幾個警衛員和一個做飯的孫姨。
孫姨拿著勺子在老試拼框窗戶里探出半個身子,迎接道:“先生,晚飯馬上就好。”
然后又看向舒晚,目光落在他們握著的手上,也不驚訝,自然而然喚了聲:“表小姐,我做了您愛吃的菜。”
這稱呼讓舒晚感到有些心虛,她含糊應了聲,借故去洗手間,掙脫了被孟淮津緊握著的手。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倉惶逃離的背影,踏步進屋,脫下外套,扯掉領帶。
孫姨把飯菜都端上桌,擦著手審時度勢道:“先生,你們先吃,我去給你們鋪床。”
“嗯。”孟淮津洗凈手,囑咐道,“床單被罩的顏色換成暖色系,我之前蓋的被子偏薄,換厚一點的。”
舒晚從衛生間出來剛好聽見最后這句,臉頰一熱,忙說:“孫姨,我睡客臥就行。”
“這個……”孫姨兩難地望向孟淮津。
“不準。”男人拉開飯桌的凳子,示意她過來吃飯。
舒晚嘟著嘴走過去,指控:“你霸道,蠻不講理。”
那廂不置可否,“跟舒小姐學的。”
這廂在飯桌前坐下,側頭反駁:“我哪里有您霸道?”
孟淮津為她盛湯:“要我幫你回憶?”
“不勞您費心。”舒晚垂眸喝湯,認真吃飯,不再說話。
好半晌,想起什么,她才歸正傳:“聽說,您升官了?”
孟淮津把剝好的整盤蝦推到她面前,云淡風輕地“嗯”一聲。
“恭喜。”舒晚真誠祝賀。
他沒接這話。
席間,她只吃了兩顆蝦,被孟淮津硬逼著吃下小半碗,氣得臉發鼓。
“你太瘦了。”男人面無表情說,“等什么時候你身上多長點肉,再來跟我談條件。”
“我身上沒肉?”舒晚瞪著他,“h罩杯還不算肉?”
男人悠地挑眉,慵懶地往身后的椅背一靠,透過鵝黃色的暖燈意味深長地凝視她,目中如有風月,清冽,也直白。
一時的口舌之快,讓舒晚感覺就快被飛來的兩道視線烤成灰塵。
她沒敢跟他對視,埋著頭迅速喝完最后一口湯,起身往門外走:“我摘梨去。”
天上月明星稀,夜晚涼風習習。
他院兒里的梨樹比齊老爺子那里的矮,舒晚踮腳就能夠到。
晚飯吃得太飽,她摘梨也不過是圖好玩兒,并不想吃。
聽見后面有緩緩而來的腳步聲,舒晚不動聲色往背陰處挪了幾步,沒有回頭,也沒說話。
孟淮津把籃子放在地上,從里面拿出雙手套,繞道她跟前,不由分說地給她戴上:
“不戴手套容易被樹枝扎傷。”
觸電的感覺,舒晚眼睫微閃,紅唇微抿,下意識往后一縮。
沒能成功,他都不需要用什么力氣,她就逃無可逃。
戴好手套,孟淮津才輕輕抬起她的下頜,視線相對:“怎么不敢看我?”
燈火迷離,朦朧冗長,星辰與月色仿佛都明亮了幾分。
舒晚怔怔望著他剛毅俊秀的五官,答非所問:“是什么,能讓你有這么大的改變?”
孟淮津看進她那雙如月光一樣朦朧的眼底:“有得說。”
蒴蒴涼風越過圍墻吹進院落,樹葉沙沙作響,吹得舒晚莫名地打了個冷顫,錯開視線,她脫掉手套,喟嘆一聲:
“還是別說了。”
“你摘吧,我先進屋。”
孟淮津視線跟隨,神色不變,好片刻,才淡淡點頭:“嗯。”
這邊轉身,才剛跨出半步,纖細的手臂就被他寬大的手掌握住,并輕輕用力往他那邊帶了帶。
一旁就是梨樹,舒晚的后背即將碰到樹干的瞬間,他便用自己的手墊在了中間,以防她硌著。
月影重重,她就這樣被禁錮在他的胸膛和樹干之間,插翅難飛。
舒晚抬眸,撞進孟淮津晦暗莫測的眼底,明眸蕩漾:“做什么?”
他說:“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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