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全大陸的面，他千道流，被一個晚輩羞辱，被一個老對手警告，卻什么都做不了。

“噗——”

一口逆血涌上喉頭，又被千道流強行咽了下去。那股腥甜與屈辱交織的味道，讓他幾欲發狂。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刺入掌心，鮮血淋漓，卻渾然不覺。

看到千道流包間內的魂力波動平息了下去，唐晨的目光便從上面移開，像是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旁臉色煞白、但依舊強撐著站立的兜兜，微微頷首，算是打了聲招呼，然后身形一閃，便再次消失無蹤。

來時無聲，去時無影。

如同他從未出現過。

但整個會場，卻因為他的短暫出現，徹底陷入了另一種意義上的沸騰。

“不愧是昊天宗的老宗主，唐晨冕下！”

“他竟然真的在這里！琉璃天……他們竟然真的請動了這位傳說中的存在！”

“這下……武魂殿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我明白了，這根本不是拍賣會，這是一場鴻門宴！專門為武魂殿設下的鴻門宴？！”

眾人看向天字一號包間的眼神，充滿了復雜。

同情、憐憫、忌憚，以及一絲無法掩飾的幸災樂禍。

拍賣臺上，兜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后背的衣衫都已經被冷汗浸透。

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她定了定神，臉上重新擠出職業化的笑容，盡管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感謝唐晨冕下親臨，為我們本次拍賣的公平性提供了最可靠的保障。”

她的話語十分巧妙，將唐晨的警告行為，扭曲成了對拍賣會秩序的維護。

“那么，讓我們繼續。”

她舉起手中的小木槌，清越的聲音再次響起，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天使神傳承左臂骨，起拍價，一金魂幣！每次加價，不設上限！現在，競拍開始！”

全場，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向那唯一的目標——天字一號包間。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

一秒。

兩秒。

三秒。

那沉默，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也扼住了千道流的尊嚴。

他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全場人都在等什么。

他必須開口。

他必須第一個開口。

也只能由他開口。

每一秒的沉默，都是對他，對武魂殿的又一次凌遲。

終于，在一片壓抑到極致的寂靜中，一個咆哮聲，從天字一號包間內轟然炸響，震得整個拍賣場嗡嗡作響。

“一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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