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流的身影消失在后臺入口的黑暗中,整個地獄殺戮場卻是瞬間炸開了鍋。
沸騰的人聲幾乎要掀翻這座古老的建筑。
“新的路?活路?”
“角斗士……礦工……管理者……他媽的,這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不用死就能換東西,真的假的?仙草?魂導器?”
質疑、興奮、貪婪、迷茫,無數種情緒在墮落者們的眼中交織。
他們習慣了用最直接的暴力解決問題,寧流畫出的這張藍圖,對他們而太過復雜,也太過美好,美好得像一個拙劣的謊。
可高臺上那具尚有余溫的尸體,又無聲地訴說著寧流話語的分量。
謊,是需要用實力來戳破的。
但現在,誰有這個實力?
在人群的喧囂中,一道佝僂的身影動了。
那個武魂是“尸食鴉”的女人,她扶了扶頭上的兜帽,沒有絲毫猶豫,擠開人群,朝著后臺入口走去。
她的步伐不快,卻異常堅定,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別過去那個與腐尸為伴的自己。
有人帶頭,立刻就有了效仿者。
一個臉上帶著三道爪痕,眼神兇悍的壯漢,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老子在這鬼地方殺了三十五場,早就殺膩了!當個官玩玩,似乎也不錯!”
他大笑著,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
有的人眼中閃爍著對權力的渴望,有的人只是單純厭倦了殺戮,想換個活法。
但無論出于何種目的,他們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走向那片未知的黑暗,去抓住那根名為“希望”的稻草。
……
殺戮之王的府邸,建立在城市的最高處,陰森而奢華。
墻壁上鑲嵌著不知名野獸的頭骨,猩紅的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到大殿盡頭,仿佛一條凝固的血河。
此刻,寧流就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張由巨大骸骨拼接而成,屬于殺戮之王的王座上。他單手支著下巴,俯視著下方。
大殿里,除了比比東一行人站在一側,還站著八個墮落者。
正是剛才第一批跟過來的。
為首的,就是那個爪痕臉壯漢和尸食鴉女人。
他們身后還站著六個人,形態各異,但無一例外,眼神中都帶著一股不同于常人的精明與狠厲。
能在殺戮之都活下來,并且敢于第一時間站出來的,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蠢貨。
他們站在空曠的大殿里,看著王座上那個年輕得過分的男人,心中忐忑不安,如同等待命運的審判。
“很好。”寧流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們是第一批來的人,這證明你們比外面那些還在猶豫的家伙,更有腦子,也更有膽魄。”
爪痕臉壯漢聞,咧嘴一笑,剛想說句場面話,卻被寧流抬手打斷。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
寧流的目光從他們八人臉上一一掃過,
“你們想知道,我畫的餅,是不是真的。你們想知道,我憑什么能讓你們信服。”
他的話,精準地戳中了所有人的心思。八個人的呼吸都不由得緊了緊。
“很簡單。”
寧流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因為這座城,從今天起,我說了算。也因為,你們想要的那些東西,我給得起。”
他頓了頓,拋出了一個足以讓整個大陸都為之震動的名字。
“我乃是琉璃天宗主。”
琉璃天!
這三個字一出口,那八個墮落者臉上還是一片茫然,他們被困于此太久,早已與外界脫節,根本不知道這三個字代表著什么。
寧流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了然,但他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對那八個墮落者說:
“你們不需要知道琉璃天是什么。你們只需要知道,從食物、清水,到魂導器、丹藥,甚至你-->>們夢寐以求的魂骨,只要你們能為我做事,做出成績,我都能提供。”
“而我需要的,是一個全新的,完全由我掌控的自由之城。”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