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在玩跳崖,現實的身體也跟著有了反應,輕輕彈動,發出痛苦的“小狗哼唧”聲,頓時把象骨泥坑旁忙著“老鷹捉小雞”的所有人都搞懵了。
眾人全部停下動作,震驚看向象骨泥坑。
只見下一刻,云琛猶如那被雷擊炸醒的僵尸,四肢一驚,一乍,一抽,“嗷——”一嗓子就從坑里跳了起來。
她一邊拍打身上的象骨泥,一邊“呸呸”吐出嘴里的土渣滓。
她目光掃過全場一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的驚喜面孔,最后落定在霍乾念身上,視線與他碰撞對視。
她皺著眉頭,一步步走到霍乾念面前,仰頭望著他從來沒有過的目瞪口呆的樣子,她想笑又憋住。
緊接著看見他眼神狂喜,眼里慢慢泛起的淚光,她又同樣感到心酸。
這一瞬,真是千萬般復雜心緒什么都有。
有垂死復生的快樂,對過往一切愛恨情仇的原諒,有窺探到這世間真相后的無奈,也有點說不上的
來氣。
霍乾念要殉情,她感動歸感動,但還是想罵這廝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些!
他要是死了,三國的老百姓們上哪兒再找這么才德兼備的好皇帝去?
還有將她帶入象冢地,用象骨泥解毒的事。
雖說是為了救她,但他到底還是又騙又算計了她一把!
云琛越想越氣,眉頭越擰越深。
霍乾念壓根沒注意到她臉色有多黑,含淚哽咽地喚了聲“琛兒”,就要上來抱她,卻見眼前光影一閃,“啪——”的一聲,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就打在了他臉上。
云琛打完一巴掌,像是還不夠解氣,抬手又是一巴掌。
霍乾念第一巴掌明顯被打蒙了,第二巴掌才反應過來。
等云琛第三巴掌呼上來的時候,他不躲不避,像個神經病一樣笑了起來,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旁邊原本還拼死攔著霍乾念別自盡的段捷等人,這么近距離看見這曖昧、詭異、極有視覺沖擊力的一幕,忍不住咧嘴,低聲笑罵:
“草,還給他打爽了!”
全場所有人立刻極有眼色地紛紛轉頭退下,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往外走,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全都有種劫后余生的喜悅。
那不準道士也拉著戀戀不舍的炎朗往外走:
“走吧,別打擾人家小兩口復合了。哎話說,你剛那句‘偏我來時不逢春’,那家伙哭的,戲真好!”
炎朗白了不準道士一眼:“你知道個屁!‘垂死而復生’,必須要讓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才能騙過另一個人格。人死之前,聽覺是最后關閉的,不騙怎么行?!”
“也對也對,唉千中之一的概率啊,說實話,我都沒想過能成,而且我一點不想摻和這些俗事,可能怎么辦呢?那家伙跟土匪似的,說我師兄觀虛要是再不出山,他也不必尋門拜訪,直接一把火燒了我們山頭,沒轍,師兄只能派我出來……”
不準道士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在說些什么,炎朗一個字都沒興趣,他一次次不停扭頭向霍乾念和云琛看去。
他有點點發酸,更多的是替云琛高興。
“云琛吶,你在人間的歷劫,至此就都結束了,今后只幸福快樂吧,再沒有受苦了。”
可惜這聲音太小,傳得不夠遠。
霍乾念和云琛都沒聽見。
待全場所有人走后,云琛三巴掌也打解氣了。
她感覺手掌火辣辣地疼,瞧著霍乾念半邊臉都紅了,微微有點腫,忍不住又有點心疼,但還是擰著眉頭,故作惡狠狠地對他說:
“姓霍的!從今往后!這輩子你膽敢再騙我或算計我一次!我就真不要你了!!!”
他就那樣笑看著她氣勢洶洶發火的樣子。
等她所有氣都出夠了,他舌頭頂下腮,感覺了一下發起酥麻的臉頰,挑眉而問:
“不氣了?”
“不氣了!”
“那三下,該我了。”
“什么意思,你還想還手?嗯?還嘴?唔”
一刻鐘過后,夕陽殘暉下,兩道難舍難分的身影終于略略分開些許。
某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停下來,滿是不知饜足的笑意:
“第一下好了,第二下開始——”
“我唔”云琛罵人的話剛冒出一個字,就全被某人吞進了口里。
又兩刻鐘過后。
“第二下好了,那么第三下開始。”
“姓霍的你真不要臉唔”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