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證完成任務!”
他咬著牙,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便帶著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決絕,轉身沖了出去。
整個審訊室里就只剩下了沈學峰和杜立方兩個人。
“你也看到了。”
杜立方緩緩地走到沈學峰面前,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此刻,只剩下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疲憊。
“這不是普通的案子。”
“這是戰爭。”
“一場,我們看不見敵人卻隨時,都可能被對方,一槍斃命的戰爭。”
他看著沈學峰,那雙總是帶著威嚴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絲,近乎是請求的意味。
“學峰同志。”
“現在,我需要你,需要你這把,最鋒利的刀。”
“幫我,幫市委,也幫整個南江省,把這些藏在陰溝里的老鼠,全都給我,挖出來!”
“我什么都給不了你。”
沈學峰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我不是在跟你談條件。”
杜立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子無可撼動的決斷。
“我是在命令你!”
“從現在開始,我以市委副書記的名義,授予你,專案調查的臨機處置權!”
“興隆縣所有的政法力量,公安,檢察,法院,司法,全部,由你調動!”
“我只有一個要求。”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比西伯利亞的寒流,還要冰冷。
“找到那輛車。”
“找到那份名單。”
“然后,把所有跟這件事有關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背后站著誰。”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我,釘死在恥辱柱上!”
……
凌晨三點。
返回江池鎮的路上。
奧迪a6的車里死一般的寂靜。
沈學峰靜靜地開著車,那張線條分明的側臉,在窗外飛速倒退的路燈光影里顯得愈發冷峻。
他的腦子里還不斷地回響著尹日明臨死前,那瘋子般的大笑。
還有杜立方,那幾乎是賭上自己全部政治前途的授權。
戰爭。
刀。
他的人生,好像從三年前開始,就跟這兩個冰冷的詞,再也無法分割。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拿起了手機,撥通了趙軍竹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鎮長,您回來了?”
趙軍竹那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焦急和擔憂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老趙。”
沈學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子無可反駁的命令。
“幫我辦件事。”
“動用你所有的關系,把興隆縣,所有廢品收購站,還有交警隊的事故車輛扣押場,三年前,所有的出入庫記錄,全都給我,調出來。”
“尤其是,一輛黑色的老式桑塔納。”
“我要知道,它最后,去了哪里。”
電話那頭的趙軍竹,明顯愣了一下。
但他沒有問為什么,只是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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