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病了。
在聞家深受其害的人,除了聞溪,還有聞洲。
聞溪眼眶有些酸澀。
只是太久沒流過淚,她哭不出來,也不會哭,便陷入異常的沉默。
“商沉,你問我怕什么。”
“我不怕自已的隱私暴露在網上,我怕這件事牽累我哥……”
說到最后一句時,聞溪嗓音微顫。
當初聞洲察覺聞溪感知不到冷時,第一時間帶聞溪去醫院檢查。
最后到了精神科。
醫生給聞溪問診,當時聞洲陪著,還幫著聞溪回答狀況。
一番問診結束后,醫生給出結果。
兩個人中,病的更重的是聞洲。
可聞洲對看病一事諱莫如深,不肯接受治療。
直到聞溪高中畢業那年,偶然發現聞洲狀態不對,才軟磨硬泡逼著他去看心理醫生。
至此,聞洲每年都要出國一月甚至更久。
治療持續多年,聞洲的狀況也沒好轉。
聞溪能扛得住這波網暴。
但她接受不了聞洲的病況被暴露在大眾視野下,被人議論,被人審判。
那樣她哥就要遭受二次創傷。
所以聞溪下午果斷改為聯系商沉,求助商沉斷掉唯一網媒的直播。
商沉把聞溪緊緊抱在懷里,“這次算是我牽累了你……”
商沉還沒說完,聞溪忽然扯住他的領帶,商沉被迫低頭。
她最近似乎很愛這個動作。
聞溪冷淡中又帶著點點調侃:“商總現在是要和我算清賬了?”
商沉沉默片刻,毫不猶豫道:“我錯了。”
聞溪輕舒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
“以后傷感情的話,不許亂說。”
商沉乖乖應聲:“嗯。”
“等問題解決了,再來歸責也不遲。”
事情發生時來算賬指責,沒有半點意義,還影響夫妻情分。
聞溪不會讓這么不理智的事情。
她把壓在心底的擔憂說出來,人也輕松了點,“我餓了。”
商沉抬眸:“想吃我?”
聞溪眼睛微睜:“?”
這什么虎狼之詞?
商沉平靜道:“不是你夸我秀色可餐嗎?”
剛剛他喊聞溪吃飯,聞溪盯著他說正在吃。
商沉下意識把聞溪的餓了,理解成想吃他了。
聞溪很努力的忍笑,最后實在忍不住,側頭看向一旁,笑意放肆。
商沉見聞溪終于放松的笑了,身上的氣勢也放松了些。
最后聞溪開車帶商沉到一家餐館。
商沉看著店名有些眼熟:“你經常來這家店吃東西?”
聞溪:“這是我哥開的那家店。”
商沉:“……”
一進店里,第一感覺就是干凈明亮,菜品都比較營養溫補。
商沉一坐下,就覺得處處都是大舅哥的影子。
商沉:“第一次見宋鶴舟時,他和你說大哥狀態不太好……他當時就知道了?”
聞溪瞥了眼商沉:“要吃面嗎?加醋的那種。”
商沉面不改色道:“不用,我有老婆哄,不吃醋。”
聞溪失笑,正經起來哄商沉:“宋大哥也不知道,不過估計是在國外碰見我哥,才猜到了點什么。”
“這件事,其實連我養母都不清楚。”
她和商沉袒露心聲。
“事關我哥的隱私,如果不是今天突發意外,我或許一直都不會告訴你。”
商沉幽幽望了眼聞溪。
老婆太理智了,好像也不太好?
吃完飯,聞溪接到聞洲電話。
“有空嗎?”
聞溪淡淡喊了聲,語氣親昵:“哥。”
“來小蔣的酒吧聊聊。”
“行。”聞溪果斷應下,“不過我還要帶個人。”
聞洲語氣里有幾分不記:“他多大人了,還天天粘著你?”
聞溪認真道:“這說明我們夫妻感情好。”
聞洲本來想一腳踢翻聞溪的狗糧,扭頭看到一旁的陸京淮,忽然改了主意。
他語氣勉強道:“行吧。”
聞溪掛了電話,牽著商沉的手,“沉沉,走,我帶你去啃老去。”
商沉靜默片刻,才半蒙半猜理解聞溪的意思。
聞溪和商沉剛到酒過三巡,就被人引去見了聞洲。
聞洲身邊還坐著陸京淮。
打了招呼,聞溪好奇問道:“哥,你怎么忽然跑來喝酒了?”
聞洲面色寡淡:“郁悶。”
聞溪:“郁悶什么?”
“我妹妹出事了不聯系我,你說我郁不郁悶?”
聞溪眨了眨眼,裝聽不懂:“是嗎?那她確實太不懂事了。”
聞洲沉吟:“也不至于。”
聞溪含笑問了句:“哥,你要是不記意,就訓她兩句。”
“她保準乖乖道歉。”
聞洲睨了聞溪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頭。
“越來越皮了。”
聞溪:“這你得怪商沉,他縱的。”
商沉默契接話,“大哥,確實怪我。”
聞洲:“……”
這哪里是要他訓商沉?
明明是在替商沉邀功。
一旁喝酒的陸京淮:“……”
氛圍怎么有點不對勁?
聞溪轉移話題:“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聞洲:“我是陪陸京淮來的。”
陸京淮被點名,淡然抬頭。
聞洲:“他今天離婚,喊我出來慶祝。”
陸京淮皺眉,“我沒說慶祝!”
聞洲反問:“你心里不高興?”
陸京淮:“……”
他確實挺高興,無法反駁聞洲的話。
只是他覺得他的高興和聞洲嘴里的高興還是有點區別的。
聞溪還沒吭聲,聞洲已然舉起酒杯:“正好我們一起給陸京淮慶祝一下。”
陸京淮木著臉:“慶祝什么?”
“慶祝你脫離苦海。”
陸京淮:“……”
此時,商沉正專注拿著聞溪的酒杯往自已杯子里倒酒。
他沉聲叮囑聞溪:“你胃不好,少喝點酒。”
聞溪:“這酒不烈。”
“那也少喝點。”
“行吧。”
聞洲淡淡看著,看透不說透。
陸京淮表情麻木:“……”
他就說聞洲為什么要把聞溪和商沉喊來,原來是故意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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