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宇在末世掙扎求生,一心只想找到關關表白。
誰知關關冷漠拒絕,反手送他一個拖油瓶女兒。
韓天宇無奈接受,準備當個末世單身奶爸。
結果女兒半夜突然開口:“爸爸,其實我是仙王轉世...”
他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遠處傳來關關的呼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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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臭。
腐爛的、甜膩的,混雜著鐵銹和塵土的氣息,無孔不入地鉆進鼻腔,成了這操蛋末世永恒不變的背景板。
韓天宇弓著腰,像只受驚的老鼠,在一堆扭曲的鋼筋和混凝土碎塊間穿行。他身上那件早就看不出原色的t恤緊貼著后背,被汗水和不知名的黏液浸透,黏膩冰涼。腳下踩過一灘暗紅色的污漬,濺起幾點渾濁的水珠。
他媽的。
他在心里罵了一句,不是因為臟,是因為剛才的險情。一只穿著保安制服的喪尸,半邊臉都爛沒了,眼珠子吊在眼眶外面晃蕩,差點就從側面報廢集裝箱后面撲到他身上。幸虧他反應快,用工地上撿來的那根磨尖了頭的螺紋鋼,從它那張爛嘴里捅了進去,攪碎了那點僅存的生機。
螺紋鋼尖上還在往下滴落黑稠的液l。韓天宇喘著粗氣,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這片曾經的商業區,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和游蕩的死影。風吹過空蕩蕩的樓宇框架,發出嗚嗚的鬼叫。
得抓緊時間。背包里只剩下半瓶渾濁的水,還有小半包壓碎了的餅干。胃袋像只干癟的皮囊,貼著脊梁骨,一陣陣發緊。
他出來,是為了找吃的,找喝的,但更重要的,是找她。
關關。
這個名字滑過心頭,帶著點虛幻的甜,瞬間沖淡了鼻腔里的惡臭和喉嚨里的干渴。
蘇關關。他大學時的女神。音樂系的,會彈鋼琴,手指修長白皙,笑起來眼睛像月牙。末世前,他連湊近說句話都不敢,只敢在迎新晚會上,遠遠看著她在聚光燈下,穿著白裙子,彈那首《夢中的婚禮》。真他媽好聽。
末世降臨快一年了,秩序崩壞,死人遍地。他掙扎著活下來,心里那點關于女神的念想,非但沒被磨滅,反而像野草,在廢墟里瘋長。他聽說,城西這邊有個新建的幸存者據點,比較穩固,關關可能在那里。
他必須找到她。告訴她,他喜歡她,喜歡了好多年。現在這鬼世道,再不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前方傳來細微的響動。韓天宇立刻矮身,躲到一堵半塌的墻壁后面,屏住呼吸。不是喪尸那種拖沓沉重的腳步聲,是……某種壓抑的啜泣,還有低低的哀求。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只眼睛。
街角,三個穿著破爛、眼神兇狠的男人,圍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地上散落著幾個空罐頭盒子。被圍在中間的是個女人,頭發蓬亂,臉上臟得看不出年紀,正死死抱著懷里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
“拿來吧你!”一個刀疤臉猛地伸手去搶。
女人尖叫一聲,低頭狠狠咬在刀疤臉的手腕上。
“操!”刀疤臉吃痛,甩手就是一巴掌,把女人扇倒在地。“媽的,給臉不要臉!”
另外兩個男人獰笑著上前,開始用腳踹。
韓天宇的心臟縮緊了。他認得那種眼神,餓瘋了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他握緊了手里的螺紋鋼,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管,還是不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自已都自身難保。
可是……
“住手!”
那三個男人動作一頓,齊刷刷轉過頭,六道兇狠的目光釘在他身上。
“喲,來了個多管閑事的?”刀疤臉甩著被咬出血的手腕,上下打量著韓天宇,看他那副營養不良的瘦削樣子,眼里露出不屑。
韓天宇硬著頭皮走上前不時回頭望去,把螺紋鋼橫在身前:“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么本事?”
“本事?”刀疤臉嗤笑,“活下來的就是本事!小子,識相點滾開,不然連你一起收拾!”
倒在地上的女人趁機爬起來,瑟縮著往韓天宇這邊靠了靠,眼里全是驚恐。
韓天宇心里罵娘,面上卻強裝鎮定:“東西給她留下,你們走。”
“找死!”
刀疤臉眼神一厲,從后腰摸出一把生銹的砍刀,另外兩人也掏出了鋼管和匕首,呈扇形圍了上來。
韓天宇頭皮發麻。一對三,勝算渺茫。他又回頭望去,他深吸一口氣,準備拼命。
就在這時——
“吼——!”
遠處,一聲沉悶的、非人的咆哮陡然響起,帶著某種令人心悸的共振,穿透死寂的空氣。
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
連那三個兇徒都瞬間僵住,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是那種‘大塊頭’?”拿鋼管的聲音發顫。
刀疤臉啐了一口,眼神陰鷙地瞪了韓天宇和那女人一眼:“算你們走運!我們走!”
三人不再猶豫,轉身飛快地消失在廢墟深處。
韓天宇也松了口氣,后背驚出一層冷汗。他看了一眼那個驚魂未定的女人,沒說話,只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她快走。女人抱著背包,踉踉蹌蹌地跑遠了。
他不敢多留,辨認了一下方向,繼續朝著記憶中那個新建據點的位置摸去。
一路上,那聲咆哮似乎還在耳邊回蕩。所謂的“大塊頭”,是變異喪尸的一種,l型龐大,力量驚人,皮膚堅韌,普通武器很難造成有效傷害,是所有幸存者的噩夢。
提心吊膽又走了小半天,穿過幾條堆記廢棄車輛的街道,終于,他看到了那片用沙包、鐵絲網和汽車殘骸圍起來的區域。入口處有人拿著簡陋的武器守衛。
希望就在眼前。韓天宇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因為饑餓和緊張,甚至有點頭暈眼花。他整理了一下根本沒法整理的衣服,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已看起來不那么像逃難的。
走到據點入口,他被一個拿著消防斧的壯漢攔下。
“干什么的?”
“大哥,我……我找個人。”韓天宇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正常,“蘇關關,音樂系的,她可能在這里。”
守衛打量了他幾眼,似乎在判斷他有沒有威脅,然后朝里面喊了一嗓子:“喂!有沒有個叫蘇關關的?有人找!”
據點里有些嘈雜,幸存者們面黃肌瘦,或坐或臥,眼神大多麻木。過了一會兒,一個身影從里面慢慢走了出來。
逆著光,韓天宇瞇起眼睛。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