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紀淮書說出姜清予拿到了神器，聞霜寒臉色驟變，之前還軟似無骨像塊餅一樣癱在椅子上的身體，猛地坐了起來，一揮手，一個巨大的結界包裹在周圍，“這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紀淮書沉聲道：“救出來的四人，兩個長風宗的弟子，兩個無極宗的弟子，還有丹陽宗的四人。”

紀淮書有些擔憂地說道：“師尊，知道的人太多了，我怕等大家從秘境中出來，師妹有神器一事就傳開了。”

聞霜寒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忽然抬眼問道：“三月前長風宗那幾人是你們丟出來的嗎？”

“什么人？”紀淮書微愣，隨后算了算時間，正好是獸潮前后。

聞霜寒道：“之前有九個長風宗的弟子被丟出了秘境，其中兩個還傻了，你不覺得很巧么？知道你師妹事情的人也是兩個長風宗弟子。”

紀淮書猛地抬眼，“師尊的意思是，你懷疑傻了的那兩人就是知道師妹事情的兩人。”

聞霜寒點點頭，“不然為何其他人沒有傻，偏偏就兩人傻了，還有那些人被丟出來的時間正好對上你和清予分開的那段時間。”

說完還不由夸贊一句，“果然是我聞霜寒的弟子，出手就是果斷！”

紀淮書嘴角微抽了一下，“師尊，我們宗里可有長老或弟子見過那兩人的樣子？”

“對啊！”聞霜寒眼睛一亮，淮書看過兩人的模樣，畫下來問問長老們不就知道是不是那兩人了，不由感嘆道：“果然年輕的腦子就是好使，唉，老了啊。”

紀淮書：....

自家師尊自身體恢復后，就越來越不著調了。

“那弟子先下去了。”紀淮書心里仍然有些放心不下，微微行禮，準備去問問長老。

“等等。”聞霜寒忽然喊住他。

紀淮書身形一頓，“師尊還有事吩咐嗎？”

聞霜寒思考了一瞬，說道：“淮書，你...是不是悟道了？”

之前對抗雷劫的時候，看著自家弟子揮出的劍氣，那劍勢比以往多了一絲玄妙的意味，她就隱隱多了幾分猜測。

紀淮書一臉無奈，果然知徒莫若師，什么也瞞不住自家師尊的眼。

紀淮書點點頭，“是師妹一句話，忽然讓我頓悟了，再加上傳承，我隱隱感覺自己踏入了劍道，不過或許是徒兒還不精進，所以也只是悟了一點點。”

聞霜寒眼里皆是滿意，她這徒弟還真是慣會給人驚喜，“是什么道？”

紀淮書眉心微蹙一閃而過，沉聲說道：“無情道。”

聞霜寒微微一愣，很顯然這個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但又好像在她意料之中。

淮書雖然看著溫潤有禮，待人接物沉穩有力，但只有真正用心接觸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實性子很淡漠。

按理來說，這樣的人是適合無情道的。

無情道在劍道中是最難修煉的，不是坊間流傳的什么斷情絕愛，無情無義的歪道，而是真正的大道無私情，慈悲為眾生的有情道，因為要順應天道，所以修煉很難。

無情道修煉要斬斷塵世情緣，淮書若要走，也能在這條道上一路暢通。

可很多時候，那些看似淡漠，好似把一切看的極為通透的人，其實極為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