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抱著萬一之想,攜靈植前來。
此刻,但見秦川凝視龍須蘭,雙眸之中忽泛起一抹銀輝。
“辨藥察微眼?竟已有此火候……銀眸靈光,這是第三層?”
方才傳音的黑衣道人暗自一驚,立即收起小覷之心。
辨藥察微眼乃農靈寺基礎法術,練氣二層便可修習。
據說第一層顯灰眸靈光,第二層黑眸,第三層銀眸,大成第四層則為金眸。沒想到這年輕農靈道人,竟已修至第三層。
雖是基礎法術,但欲修至三層,尋常道人至少需一兩年苦功。
一時間,他對秦川的輕視之心頓時消去大半。
他卻不知,這門法術僅是秦川為巡視靈橙田方便,耗去2點法蘊,于一日之內便練成的。
銀眸注視之下,秦川緩聲道:
“林觀,此株龍須蘭根須確有潰爛,似是澆灌靈水過多所致。”
林霄衡頷首:
“其他靈植大夫亦作此診斷。我初得此蘭時不善照料,澆灌過勤,釀成此患。不知可還有救?”
“此僅其一。”秦川卻搖頭,銀眸專注,“其二,在于花苞內潛藏蟲害,正不斷汲取靈蘭靈力。內外交攻,方致靈蘭日漸衰頹。”
“蟲害?這……其他靈植大夫并未提及此節。”林霄衡神色一凝,心下不由生疑——莫非對方虛恫嚇?
他曾訪的一位老靈植手已有二十年經驗,豈會看不出?
秦川聞語,便知究竟,平靜道:“他人不,有的的確是未能看出;有的則是看出卻不說——因即便點破,亦無法醫治,索性佯作不知,只根系之患。”
農靈寺畢竟是天庭仙衙,即便最基礎的法術,修至第三層,亦非坊間散修目力可比。
林霄衡面色微沉——那些人……
“聽你這么說,你不僅能見花苞中之蟲,更能除掉?”席間有人挑眉問道。
“既能說出來,在下自然能治。”秦川面對質疑,反而露出溫和笑意,“片刻即可。”
“可莫夸口!”黑衣道人也來了興致。
林霄衡肅容道:“當真可除?”
“嗯。”
秦川不再多,自身后取過針盒——既知是來診治靈植,豈會不帶這趁手工具。
霎時間,所有目光皆聚焦于他雙手。
只見秦川并指一揮,盒中十八根飛針應聲而起,如十八柄微小飛劍,懸停周身。
嗡嗡嗡~
隨他指尖輕點,一根飛針倏然射向龍須蘭,穩穩定在花苞之上。
下一瞬,針尖亮起一線細若牛毛的微光,精準刺入花苞,隨即向外一挑——但見桌面上已多出一只蘭虱。
此蟲較跳蚤更小,幾不可見,卻被飛針瞬息挑出。
“好針法,好神識!”
眾人皆凝神,無不為此精妙操控驚嘆。
御物之術,在場多數人修為遠勝秦川,或可以力強馭,如力大磚飛,但如此精巧入微的駕馭,宛如螺螄殼里做道場,非得多年浸淫方能成就。
何星辰一直靜觀,雖已見過秦川針法,再看仍覺驚艷。
秦川卻默然不語,專注如進行一場精密手術。
花苞內共有六只成蟲、十枚蟲卵,皆需一一挑出。
這一手,或許某些精研飛針的前輩高人亦可做到,但秦川觀察過農靈寺諸人針法,自信除卻深不可測的霍老,寺中能做到除蟲而不傷花蕊者,唯有望將白芒銀豪針推演至前所未有第六層境界的自己。
針芒十六次閃爍后,六只微蟲、十枚白卵盡數落于桌面。
雖細微,在一眾道人眼中卻清晰可見。
秦川收針而立,
林霄衡率先嘆道:“好俊的針法!”
秦川輕吐一口氣:“蟲害已除,現下只剩根須之患了。”
林霄衡凝聲問:“秦兄可能醫治?”
秦川略作思忖,終是決意施展那門手段,遂點頭道:“我且一試。”
罷,并指便欲點向蘭株。
恰在此時,包間門再度開啟,又走進兩人。
余人正欲上前相迎——秦川注意到連林霄衡都主動起身,來者地位顯然更高,至少是正觀級人物。
卻不知來者是誰了。
他卻無暇分心,只凝神調動體內真氣。
而新來的兩人,目光也被秦川手法吸引。
那明顯被許多道人簇擁在中間的氣勢非凡者,待見秦川指尖涌出一道宛若青龍、生機磅礴如靈根的真氣時,頓時驚訝:
“這……竟是乙木青天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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