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皮卡疾馳在保護區遼闊的平原上,副駕駛上坐著一個面容飽經風霜的男人。
他的左臉頰上有一道像蜈蚣一樣的猙獰刀疤,三角眼中滿是陰冷的神色。
“老大,今天的收獲不錯,咱們什么時候回去?”
坐在駕駛位的是一個留著油膩的披肩長發,臉上胡子拉碴看不清樣子的男人,他興奮的說道。
車里就他們兩個人,土槍被倆人放在后座上。
刀疤臉深深的吸了一口劣質香煙,橘紅色的煙頭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回去?這點東西就讓你滿足了?”
刀疤臉的嗓音粗糲,他說的不是華語,像是某種方。
“老大你還知道別的地方?”
長發男見老大還有存貨,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了。
一群藏羚羊通常都有固定的活動范圍,剛才常寧發現的那幾只藏羚羊的尸體,就是這兩個盜獵者盯梢了好多天發現的一個小族群,一共才五六只。
這點數量自然不能滿足這群貪欲像無底洞一樣深不可測的犯罪分子了。
刀疤臉深深的看了小弟一眼沒有說話,這時長發男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很明顯他在害怕。
他跟著刀疤臉的時間不長,但刀疤臉的手段他見識過。
有一次他們處理貨物的時候被另一幫人給盯上了,刀疤臉二話不說左手提著槍,右手拿著刀,單槍匹馬手起刀落把那些人砍的跪在地上求饒。
這還不算完,刀疤臉最后親自把那些敢于冒犯他的人的左手通通給剁了下來。
從那以后,做藏羚羊皮毛生意的人再也沒有打過刀疤臉的生意,當時長發男還是個被刀疤臉剛帶入行的新人。
他因為家里實在太窮混不下去了,才鋌而走險做起盜獵藏羚羊的生意。
主要還是這玩意兒太賺錢了,外國佬揮舞著大把大把的鈔票收購,現在都供不應求了。
綠油油的刀樂,散發著那迷人的香氣,長發男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老大對不起,我不敢了。”
長發男見老大神色不悅,哆哆嗦嗦的說道。
他停下車,同時抽出腰間的匕首,對著自己的手背用力猛地一拉,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見長發男自己在手背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刀疤臉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將煙蒂扔出車外。
“別把車弄臟了,洗車費挺貴的。”
刀疤臉從儲物箱中拿出醫療包扔給自己的小弟,他一向自認為恩怨分明。
既然小弟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自然也會給予原諒。
“謝謝老大!”
長發男眼中閃過一抹恨意,接過醫療包的時候看向刀疤臉的目光中又充滿崇拜和恐懼,那股恨意被他深埋在心底。
“處理好傷口就好好開車,不該問的不要問!”
“是。”
長發男滿臉恭敬的說道。
常寧一路跟著車轍印追蹤到一條公路旁后失去了那輛車的蹤跡。
“看來那輛車已經離開了。”
常寧心中的失望無以表,現在有個新的問題,那就是他是否應該通過衛星電話將這里的情況匯報給李上尉。
打電話給警察的話又有些麻煩,人家肯定會根據流程向他詢問一些信息。
他追蹤盜獵團伙浪費了五六個小時,還得按時趕往武警邊防站,因此通知李上尉讓他給警方說明情況會好一點。
但將這里的情況匯報給李上尉的話,會不會判定自己被淘汰?
常寧現在面臨進退兩難的境地。
“叫你逞強!叫你多管閑事!現在怎么辦?”
常寧開始糾結,可讓他碰到犯罪事件不管,他感覺對不起身上的戎裝。
要是能重來常寧依舊會沖上去,并快速撥打電話。
有些事就不能考慮,考慮的多了不免會變得患得患失起來,變得猶豫。
“如果我當時就選擇打電話的話,這伙人應該不會成功逃走吧。”
常寧掏出衛星電話有些自責的說道。
他現在準備打電話,并做好被淘汰的準備。
狼牙大不了明年再來,但犯罪分子一定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那怕在外面多待一天都不行,誰知道他們會帶來多大的危害。
“嘟……嘟……嘟……”
三秒后,電話被接通了。
“常寧,碰到什么困難了,你在哪里,我馬上去接你。”
李上尉的語氣很嚴肅,常寧給他打電話說明是遇到麻煩了。
鑒于這人是來自狼牙的選拔集訓營,身手不凡。在李上尉的想法里能讓常寧打電話說明他遇到的麻煩會非常大,而且極有可能是生命危險。
“首長,我這邊沒有什么事。給你打電話為了……”
常寧將他遇到盜獵者的前因后果事無巨細的跟李上尉做了匯報。
“消息我收到了,你為什么不向警方說。打通這個電話意味著什么不需要我跟你說了吧。”
李上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