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我們是一家人,理當相互扶持。”蕭懷瑾反握住她的手,神色誠懇,眼底卻掠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如今大鄴……皇兄雖在位,可朝政大權,幾乎都落在了四哥蕭凌川手里。他身上畢竟流著一半南月的血,臣弟是真的擔心,大鄴的江山,早晚要毀在他手里。”
他刻意加重了“南月血”幾個字。
皇后的神色果然變得復雜起來。
她見過姜姝寧的孩子小鄴君。
那孩子的眉眼,活脫脫就是姜姝寧的翻版,可仔細看去,卻尋不到蕭懷瑾半點影子。
反倒是……她腦中靈光一閃,隱約覺得那孩子的輪廓,與她那個從小就被丟棄在冷宮里的四弟蕭凌川,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再聯想到蕭懷瑾與姜姝寧之間那份客氣疏離,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中成形。
這孩子,恐怕是蕭凌川的。
不止孩子,連姜姝寧,怕也是蕭凌川的女人。
也難怪蕭凌川能如此輕易地把持朝政,而她這個母族富庶的五弟,卻要帶著別人的妻兒,顛沛流離,遠走他鄉,來北陵尋求庇護。
想到這里,皇后看向蕭懷瑾的眼神里,充滿了憐憫與疼惜。
“五弟,你放心。”皇后鄭重地開口,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皇姐和陛下,定會護住你們母子,絕不會讓蕭凌川有機會來北陵搶你的妻兒!”
蕭懷瑾臉上終于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眼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只剩下如釋重負的輕松。
“謝皇姐。皇姐放心,振興北陵的方案,臣弟已在草擬。待物資和黃金一到,便可立刻著手實施!”
“好。”皇后欣慰地點頭,“本宮和陛下,靜候佳音。”
姜姝寧為皇后調養了三月有余,終于在第二年初春傳來喜訊——皇后懷上了龍嗣。
皇后難掩激動,緊緊握住姜姝寧的手,淚光盈盈,聲音哽咽:“姜姑娘,謝謝你,你是本宮的恩人!”
姜姝寧亦為她由衷欣喜,眸中泛起柔光,低聲道:“娘娘,民女可否懇求您一事?”
“你但說無妨!”
“娘娘,不瞞您,民女并非寧王殿下的妻子,君兒也非他的骨血。民女與君兒皆是被他強擄至北陵,遠離故土。求娘娘垂憐,助我歸返大鄴——我父母尚在那處,我思念他們,夜不能寐。”
皇后聞,目光卻微微偏移,避開了她的懇求:“姜姑娘,你可知,為了你,五弟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景王步步緊逼,他被迫舍棄大鄴寧王的身份,遠赴北陵,只為與你長相廝守。你與雙親相隔千里,他又何嘗不是與母妃、妹妹天各一方?”
姜姝寧心頭一沉,仿佛墜入冰窟,寒意刺骨。
“所以,娘娘,您是不愿相助嗎?”
“正是,”皇后語氣雖緩,卻不容置疑,“本宮不愿見你們分離,也不愿你離開北陵。姜姑娘,留下吧,五弟定會傾盡所有,護你愛你一生。他在北陵必有作為,定能讓你與君兒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
姜姝寧不由得后退一步,身形微顫,似被抽空了所有希冀,蒼白無力。
“皇后娘娘,民女原以為,助您懷上龍嗣,您會應允我的請求。未曾想,這點心愿,您也不肯成全!”
見她如此模樣,皇后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柔聲道:“姜姑娘,若你回到大鄴,豈不正落入四弟掌心?你當真要回到他身邊去?”
姜姝寧毫不遲疑,點頭如搗蒜,眸中燃起一抹決然:“是,我定要回到他身旁!”
皇后似未料到她如此直白,面露詫異:“姜姑娘,你何必為了回大鄴而誆騙本宮?本宮知曉,你與五弟之間糾葛頗深,你始終掙扎著想逃脫他的束縛!”
“娘娘,您不明白。”姜姝寧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我們已錯過一世,這一世,無論如何,我都不愿再與他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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