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昏黃的燈籠光影斑駁地落在她臉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每一根顫動的睫毛,以及……那張正在悄然發生變化的臉。
他眼瞳驟然一縮,臉色陡然變得極其難看,“你的樣子,怎么越來越不像易容后的模樣了?”
姜姝寧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控制不住地閃爍了一下:“我停服了易容丸。”
“那怎么行!”姜天澤的聲音陡然拔高,里面滿是壓抑不住的驚惶,“若是……”
若是被蕭凌川看到她易容前的模樣,他肯定不會放她離開的!
他后面的話幾乎差點吼出來的。
一想到那種可能,一想到那個男人會再次將她從自己身邊奪走,他就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不行!絕不可以!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驚雷在他腦中炸開,他陡然變得激動起來,一把死死拉住姜姝寧的手腕,“不行,你必須現在就跟我離開!”
他的力氣大得嚇人,像是鐵鉗一樣,捏得她腕骨生疼。
“我可以和你離開!”劇痛之下,姜姝寧反而冷靜下來,她沒有掙扎,只是沉著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但你要將毒藥的方子給我,以便孫大夫能制出解藥。只要大人平安無事,我就和你一起離開衙門!”
“你還說跟他沒有關系!”姜天澤被她的話徹底激怒,嫉妒的毒火在他胸腔里瘋狂燃燒,“既然沒有關系,你又何必在乎他的死活?!”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姜姝寧迎上他瘋狂的目光,毫不退縮,“那日在谷底,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死了!讓我眼睜睜看著救命恩人被毒死,我辦不到!”
“天澤,若你真心喜歡我,就將毒藥的方子給我!”她盯著他,眼中掠過一絲決絕的狠意,那是一種不惜玉石俱焚的瘋狂,“否則,我便回去吃下景大人吃下的飯菜,和他中一樣的毒!若他死了,我也絕不茍活!”
“不要!”
姜天澤被嚇到了,臉上血色盡褪。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唯獨她不行。
他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猛地塞進她手里,“這就是我給他下的毒!你拿回去給他身邊那個大夫,他肯定能制出解藥來!”
姜姝寧一把攥緊那個冰涼的瓷瓶,抬起頭,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
“天澤,希望你不要騙我。若你騙我,我就將這毒藥服下!”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我不管你從前和景大人有什么恩怨,但這一次,我一定要救他!”
姜天澤看著她眼中的那份執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又痛又無力。
他沉聲開口,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沙啞:“你放心,我絕不會拿你的性命開玩笑!”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占有欲。
“阿寧,你也要信守承諾,只要那個景大人被救活,你便要和我一起離開南朔,永遠不要再回來!”他的話鋒陡然變得凌厲,“否則,我不介意再給那個景大人下一次毒!”
姜姝寧攥著瓷瓶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沒有絲毫猶豫。
“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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